临近红莲鬼王所在的地域,她让骆孤辰收敛起了气息,以免打草惊蛇,而后便气沉丹田,祭出全部的星曜牌来卜算寻人!
点点金光漂浮于虚空中,连成如蛇蜿蜒的线,若隐若显,为他们定位红莲鬼王的坐标。
“顺着我的卜算之力找上门去,大概就能找到红莲鬼王了。”
宗妙纹呼出一口气,此次对底牌的调用竟前所未有的应心得手。
“对不起,我将此界天道以诅咒的形式融入了你的筋脉骨血,可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削弱红莲鬼王的力量。”骆孤辰歉疚道。
“这包括对你也有效吗?”她顺带好奇问了一句。
“不,这牵涉进来的因果和诅咒的对象,只是宋业,我已经断了你现在寄宿的这原身同我的因果。”
他再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了,而是选择如实相告,轻轻摇头。
“原来如此。”宗妙纹一如既往沉着地颔首,眉目淡淡,也并无意深究更多了。
在她的卜算的指引下,两人可以选择绕开所有障碍,攻向最薄弱的屏障接近红莲鬼王所在的位置。
谁也料想不到的是,此时的红莲鬼王竟被短暂地自我封印于一座祭坛中,此地的浓云如浪涛翻涌不息着,将视线的每一寸边沿也都压笼得阴郁,只要踏入这片地域便能感受到这深入骨髓的沉冷。
到处都是枯枝朽木,无数条即将枯竭的河流仿佛都通往一个方向……祭坛!
当年献祭了宋业,使他变成如今的红莲鬼王的祭坛。
如同暗色的画卷,然而惊人的是,处于这片地域正中央的祭坛,却如发散着生命之光!
将灿烂的金色铺满祭坛边沿的大地,甚至破开云层,好似反而在天空中投影出波纹。
被卵石堆砌而起的河岸,立起着不计其数低低矮矮的石碑,仿佛被风沙侵蚀了的坟茔,朝圣似的环绕着祭坛上的圣主。
天地黯淡无光,唯有临近祭坛的流域才盛放着片片红莲,每一片叶都仿佛能托起一个婴孩般宽大。
染了红赤之色的莲花,在这无尽黑暗潮湿环境的映衬下,犹如饮血之花,绝望欲凋零,渐渐像是要支离破碎开来,却又好似还坚守着什么。
在此阴阳两世的红莲,都被视作高贵之花,更是被阴世命名为钵头摩华。
祭坛上如盘虬般的枯枝,宛若精巧的囚笼般将一人裹挟其内,笼中有星星之火,幻化为灿烂红莲,仿佛伴其生死而存。
从未被岁月风霜侵蚀的面庞,雕像般昳丽,此人棱角分明,俨然如身边怒放的红莲,分明闭着双眼,却仍然有横眉冷对的即视感。
绽放着凌人夺目的光华,锐利冰冷。这是见到此人的第一印象。
他形貌昳丽,本应留下的是颦笑间的别样风情……却不是。
孤僻,而傲然。
他本应在那人才辈出的时代里,最为光彩夺目的那一个。
是骄子,被时代遴选而出的人,却凄惨地沦落到依凭假死续命的境地。
宋业虽浅寐着,但对外界依然存有及其敏锐的感知能力,觉察到有人闯入这片地域,不多时便缓缓开目,将冰冷的眸光投放在外来者的身上。
猛然间瞳孔一缩。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和那怪物,奇异的是此女魂魄明明色彩繁杂,却了无情绪,而缠绕着的洁白魂丝,却突兀违和。
再细究的话宋业或许便会发现此人的魂魄根本上无色的,只任世界的斑斓映照在她的魂身。
那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