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夫看了看郭新奎,又看了看白如霜,说:“那我就先带着你徒弟去配药了,有什么事喊我们。”
王大夫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开了房间,视线又回到了白如霜身上:“双双,你怎么不走?”
白如霜回答道:“王大夫,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哦?什么事?”王大夫好奇地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是痢疾了,那么它的病因你应该也很清楚了。”白如霜说道。
王大夫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是说陈家送给全村吃的牛肉吗?”
“是的,相信你也知道,他们绝不是出于恶意,只不过是无知罢了,所谓不知者不罪,可以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白如霜问道。
王大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你难道认为这件事不足以作为村里的一个警示吗?”
“当然不是,想告诉大家病死的牲畜不能吃,并不一定非要通过这件事,把它作为卫生常识跟其他事情一起向村里人宣扬完全不成问题,没有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白如霜回答道。
“你这么说是因为陈家对你很好吧?”王大夫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难道陈家对你很不好吗?”白如霜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了。
“你也算是村子里土生土长了几十年的人,跟陈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你就没想过,一旦他们知道这件事,会出什么意外吗?”白如霜又问道。
王大夫一下子愣住了,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是个救人的大夫,不知道是否能承担得起害死人的罪责。”白如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
王大夫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虽然有些不甘心,这个年纪只有他一半还少的姑娘居然能想到他想不到的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顾虑是对的。陈家夫妇为人忠厚老实,古道热肠,又乐于助人,一旦知道自己害得全村遭此大劫,一定会寝食难安,哪怕自戕也不奇怪。
而且关于警醒村民一事,她也给出了解决方案,并不是故意为了陈家而去隐瞒病死的牲畜不能吃这种事,他又何必揪着所谓的真相不放呢?
“关于王大夫误把痢疾当成鼠疫一事,我只告诉了村长和江大河两个人,如今既然已经澄清了,也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你曾经误判,再加上江大河不久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我和村长了,只要我们不说,这也会一直是个秘密。”白如霜又说道。
王大夫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在以保护我的秘密来换取要我保密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白如霜回答道。
王大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