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气急败坏的嘶吼,然而柳雪兰并没多大反应。
她只在对方说完之后轻笑道:“说完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叶君书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不等他回过神,一道火辣辣的巴掌又落在他左脸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柳雪兰两手交叠,优雅从容的放在腹前,下秒便使着从前一样的平缓语气,说道:
“女流之辈又如何?我是叶家主母,是公爹和婆婆在世时,亲口答应的三媒六聘娶回叶家的长媳。
怎么,二爷不服?你若是觉得我败坏了叶家名声,大可以去外面宣扬,到时候就看挨骂的是谁。
若还不够,你还可以向你兄长提出休妻,反正我已年过四十的人了,荣华富贵也享受够了,你给你兄长说个好的。
反正填房是不配拿权的,到那时候,叶家主母的权利,自然而然会到你家姑娘手里。”
一番话长拉拉的,听起来繁琐,却字字暴击在叶君书的心里。
“哼,我多年不屑于参与其中,你们就觉得我们大房是软柿子?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们委屈自己的家人?
你们既然觉得叶家太小容不下你们,即日起就收拾行囊分出去住吧,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免了我烦。”
逐渐缓过来的叶君清一手抚着心口,冷着一张脸就说。
话出口叶君书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不拉几的没了话语权。
叶轻衣觉得自己没脸,见父亲又这样妥协了,一时恼得不轻,转头就冲着柳雪兰说:
“大娘几日不见倒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是说方才你们几个痛哭一场,叶灵雨的魂儿回来了,使得您这样牙尖嘴利——”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下还要疼,落在脸上像是被铁打了似的,半边脸都没了知觉。
口中腥味满满,她往地上吐了一口,竟是一口血!
“你!”
啪!
“究竟是谁牙尖嘴利?如此这般跟主母说话,可是想挨家法?”
柳雪兰怒斥,下一刻就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二小姐这些年越发没了规矩,眼瞧着也快到了嫁娶的年纪,若是再这样仍由她胡闹下去,以后势必会让人觉得我叶家教女无方。
从今天开始,关在房间里请嬷嬷好好教导,若是敢胡闹,把她的嘴巴往烂了打。”
说完她又深吸一口气,看向早就耷拉下来的叶君书,冷笑道:“我是没了女儿,也正因为我把你的女儿当个人,才会这样纵容她。
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大房的所有人都不会再惯着她,毕竟不能毁了她不是?”
叶君书闻言只觉当头一棒,一时腿软往后退了两步,连忙看向叶轻衣。
却见女儿这会子脸肿的像个猪头,哪还有过去半分可爱?恍然间也只有嫌弃。
别过脸压低声音就道:“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
叶轻衣气到差点背过气,却又不敢再造次,只差点跺穿地板,转身就气冲冲的走了。
他们原来是想过来刷刷存在感的,在外头听着他们说叶灵雨和慕如渊之间有过什么,复又见他们痛哭。
只想着跳出来挖苦一阵,倒是没想过会落得如此下场。
“二爷还楞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去祈王府为我的灵雨讨个公道?”
柳雪兰冷声无温的说。
叶君书哪儿敢?仓皇摇头后只道:“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先聊着,回见。”
说完逃似的跑了。
可就在他们父女先后离开之后,柳雪兰下一秒就又哭成泪人,一群丫鬟连忙凑上去安抚。
叶秋白一时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
往日妹妹叶灵雨在的时候,母亲大可以做温婉的自己,可如今,她没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只能做出这样狠厉的一面来威慑别人。
……
又过三日,慕如渊的队伍归来,街道上早早就站满了围观的人。
他们都想一睹祈王妃的芳容,怎奈祈王妃坐在一顶大马车里,马车捂得严严实实,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看见前面骑在高马上的祈王满面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