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卓。

姜运打来电话时，方司卓正躺在床上刷剧。

“喂？怎么，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从出院之后就还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呢，是不是因为你们夫妻小日子过的太悠闲了，把我给忘了？”方司卓接了电话打趣道。

“最近确实有点忙，问你个事儿，姜北衡给你打电话了吗？或者说你们这两天没有见过？”

方司卓顿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吗？”

“他早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当时在睡觉，没有接听，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忐忑的很。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方司卓在电话那头听着，眼皮一跳，“姜运，你说你给他打电话打不通了，是吗？”

“对，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保持通话吧，如果我找到他，会给你打电话的。”方司卓颤抖着手开始收拾东西，“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会去什么地方了，你别担心。”

姜运点点头，“好，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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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衡坐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挂断了姜运的来电。他看着手机里面他跟姜运从小到大的合照，一张一张点了删除。

最后，整个相册只剩下了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照片。

他朝着删除键按下去，却终于，又收回了手。

方司卓的电话打进来了。

姜北衡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空姐走过来看着姜北衡一笑，“先生，我们马上要起飞了，请您保持手机关机或者飞行模式，谢谢合作。”

他点了点头，准备挂断方司卓的电话时，不小心按下了接通。

“姜北衡你在哪里！”方司卓有些激动，“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出国，自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离开这个世界？”

姜北衡想要挂断的动作顿住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方司卓听着电话那头开始通报飞机航班消息，她赶紧点开了通话录音。

姜北衡平缓了呼吸，淡淡道：“方司卓，早上给姜运打电话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如果她接了电话，我就在国内接受治疗。如果她不接电话，那我就会带着我们所有的回忆……一个人离开。”

“她没有接电话。”姜北衡痴痴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只要是你的电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接的。”方司卓拉着箱子往飞机场赶。

“我有给你打电话的时间，但是没有负责任的时间。”胃痛再一次袭来，姜北衡掐着自己的虎口转移注意力。

他没有坚持治疗，最近几天胃痛的越来越厉害，他的虎口已经掐得血肉淋漓。

“姜北衡，我只问你一句话。”方司卓停下了脚步。

她要为自己赌一把。

“你说。”姜北衡的声音虚无缥缈的，好像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早上给姜运打电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给我打个电话？”方司卓摒住呼吸，“哪怕是一个瞬间。”

如果他说有，她会奋不顾身的丢下国内的一切，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如果他说没有，她与他……

生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