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是他存了捉弄之心选了这颜色的伤药,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药疗效极好,现在洗了就没用了。
李锦觉冷哼,没理他,原先手心里的水因为陆清嘉的打岔而流光了,然后他继续掬了水,准备往脸上泼。
陆清嘉无奈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现在夜深人静,我这院子也没什么人,你且就留着它一晚上,明日再洗。”
“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会被他们笑!”他将捧着的水一把砸进盆里,溅起约有一尺高的水花。
“好,这是我的不是。”陆清嘉好脾气地应了,“只是你现在洗了,那岂不是白给他们看了,他们笑过了,你伤倒没好。”
对啊,反正已经给人笑过了,他现在洗也没用了,倒不如早点把伤养好,明日收拾他们去。
于是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敢看水面上他那张脸的倒影,“我记得那个院子是陆清承的,怎么不见灯?”
陆清嘉和陆清承院子离得不远,一眼就能瞧个大概,只是这么黑了,那里居然一点灯火都没有,只要有一个人,总会有灯亮着,这时间还早得很,可没到睡觉时间。
闻言陆清嘉讽笑一声,“我那好弟弟孝子心切,早几日前就去了父亲院里住着,随身伺候,可尽心得很,这院子约有七八日都不住人了。”
李锦觉很想幸灾乐祸地去看下陆清承,谁让他平日里看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会他落魄了,他不嘲笑一番可对不起他以往的冷嘲热讽。
只是李锦觉摸了把脸,指尖便沾了些黑色膏体,他嫌弃一撇嘴,“算了,我明天再去吧。”
……
“公主,恪王府的卉汶姑娘来了。”春楹进来禀报。
“嗯?快请进来。”宋有姝有些疑惑地放下葵纹佃花镜,披上了一件月白色芙蓉穿枝外衣,绕梁则取了个同色系的缎带,轻轻梳着她的头发,准备随便系一下。
卉汶进来的时候,绕梁已经在她脑后低低地绕了一圈,正在扎个蝴蝶结。
宋有姝歪在软榻上,由着她的动作,看见卉汶,她略抬起头,“怎么这么晚来了,你家郡主有什么事吗?”
卉汶笑着行礼,“公主睿智,的确是我家郡主让奴婢来的。”她也不卖关子,下一句就说出了来意。
“我家郡主今日身有不适,明日马场之行恐不能尽兴,故而想推迟一日,好好休息一番,所以让奴婢来跑一趟。”
宋有姝微微皱眉,“身体不适?可知是什么原因?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去都是可以的,一切以她为主,让她不要勉强,好好休息。”
卉汶笑着应了,“郡主晓得的,今日就是有些倦了,没什么胃口,休息一会就好了。公主不要担心,后日我家郡主就能出门了。”
“那便好。”宋有姝放下心来,“你刚才说和乐胃口不好是吧,绕梁,将妙善大师写的开胃方子取来,让卉汶带回去。”
“是。”绕梁放下梳子,起身去拿方子去了。
卉汶则又行礼,“多谢殿下。”她起身,“妙善大师堪成国中圣手,写的方子自然有奇效,奴婢也就不推辞了。”
这时候绕梁也取了一叠纸出来了,听了这话就接道:“你要是推辞,我倒还奇了怪了,你这样泼辣的性子什么时候竟学会谦虚了?”
“绕梁姐姐可不要开玩笑。”卉汶假意嗔她,“别的姐妹都说了我性子好得很,哪有姐姐说得这般泼辣?”
“我懒得和你掰扯,你这张嘴可利得很,你问问,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可有谁曾说过你?”绕梁将一叠药方放到卉汶手上,还不忘揶揄她。
卉汶收好药方,表面上举双手投降,“好姐姐,好姐姐,是我错了,您可饶了我吧。”心里却腹诽不已,你说我牙尖嘴利,那我怎么记得我每回落你手上都落不了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