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一隅,画堂明亮。
水晶帘子倒影着日光留下一地斑驳,铜镜无声,铜炉上袅袅青烟。
隔着屏风,里面一老一少还在下棋,偶尔传来女孩的笑声。
外面,安王妃低头刺绣。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连眉梢都带着些许快乐之意。
“安王伯伯,说好的我赢了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喔。”
安王吹着胡子瞪眼“急什么?你赢了本王那么多好酒,本王都不急呢。”
“啊哈哈哈嗝,我怕我爹想我。他好几天没有看见我会消瘦的。”
“你想多了,你爹顾长临此刻正,左牵黄右擒狼,鲜衣怒马街头风骚。没时间想你。”
小丫头惊讶的张大了嘴,呆了“所以我的小六被发现了。”
“他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头银狼,还有一只白色大狗。带着它们招摇过市,今日是京西大营排兵布阵的日子,所以啊,这老家伙估计就是想风骚一把。”安王说着,自己都没有发现语气酸酸的,满是嫉妒。
他早上想借来玩一下,就一早上罢了,顾长临竟然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他。
作为报复,他要把顾蔓蔓多留几天,正好也有人陪着他下棋。
但是又想到自己珍藏的那些宝贝,安王感觉内心无比酸涩。
这丫头精明狡猾,别看年纪小,比她爹还坏呢。
“王爷,大姑娘昨夜突发高烧,到现在还人事不醒。还请王爷过去瞧瞧。”
“怎么现在才来报,快去请太医。”安王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连忙下榻让丫环给他穿鞋。
安王妃看向来人,正是大姑娘房里的乳母萧氏,她目光闪烁低着头站在垂花帘外。
“既然是昨夜的事,为何没有禀告本王妃?”
“回王妃娘娘的话,姨娘在禁足,大姑娘只是个庶出的。下面的人,谁会在意姑娘的死活,要是嫡出的那还不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萧氏说着,哭哭啼啼的小声啜泣起来。
安王目光犀利的看着她,面露不满“你倒是说说,这下面的人指谁?”
萧氏看向安王妃,一幅欲言又止,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般动作,让安王妃恼怒不已“本王妃自问行的端,坐的正。府中子女,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都是一碗水端平。何曾怠慢,萧氏,你只消说说,你们家姑娘一个月的嚼用,试问就算是世子爷也未曾有。”
安王蹙眉,妻子所说他也知道,可让他不满的是,安王妃的冷淡。
除了对景荣真心,她虽然对谁都一张笑脸,但那笑意薄凉从未从心底出发。
眼看就要吵了起来,蔓蔓也懂了,这婆子是说王妃苛待庶女。
“安王伯伯,姨姨,别吵了。现在救人要紧,蔓蔓不才懂得那么点岐黄之术,不然就让我帮妹妹看看吧!不然太医赶过来万一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只怕人都烧糊涂了。”
关键时刻大家竟然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被这孩子的话吸引安王不可置信的问“你竟然还懂医。”
“臣妾听闻,上一次罗斛国公主之死,还是蔓蔓给解开的谜底。”
闻言,安王的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嫉妒,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总那么优秀?
“快走吧,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