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的害怕,已经不是方才所见带来的,而是眼前这个孩子——她像地狱的双生花一般。
人前是乖巧淑静,可爱端庄。人后,却是如此的阴狠大胆……一个人,怎么能那么极端。
果然不一会那群大汗便追了上来,为首的男人正是刚才生吃羊肉的那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褐,带着一顶草帽,瞎了一只眼睛可另一只却是犹如毒舌般凌利。
手上提着一柄短刀,尚且沾着鲜血,看上去凶神恶煞。
身后跟着同样衣衫褴褛的几十号兄弟,此刻将两位姑娘团团围住。
看见大的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淫邪的笑容,目光紧紧的黏在两人的身上。小的那个更加惊艳,只是可惜,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样子。
微微失望,但是也抵挡不住她的美色,小,玩起来才更刺激不是吗?
相比较芳儿此刻的慌乱紧张,许静这年纪最小的反而显得更加的镇定,小姑娘双手握住,面上绽放一抹微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来人。
“竟然是两个丫头片子,哈哈哈,爷爷今日是走大运了吗?这两个清秀佳人一起送上门来,大的嘛,留着干。小的就卖到妓院,这模样,好价钱不愁!”
他仰天长笑,说话间,又大又黄的牙齿还粘着一些残余的血肉,在牙缝间随着气息飘动。
他张口的一瞬间,浓烈的血腥味和臭味让站的最近的芳儿差点反胃,脸色惨白的用手捂住了红唇,后退两步。
大汉见这女人竟然敢如此明显的嫌弃自己,眼中闪现一丝杀气,满是沉怒。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一旁那丫头开口了“李雄,父亲李换上任金川将军之第四子,祖父李燕山曾做过颍川校尉。八年前年,你祖父因为贪污军饷而被革除了职务,牵涉到全家入狱。你的妻子杨氏在监狱中被人奸污至死,你的两岁的孩子,被人镬煮而食。”
她的声音并不大,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首当其冲的李雄第一个红了眼。
说起自己的妻子和幼儿,便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他的心田,曾经灰暗的过往被再一次打开,在空气中发酵。
那些不堪的回忆和痛苦,将他隐隐结痂的伤疤再次撕开,露骨的森冷。
八年前,她不过也才是个奶娃娃,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即便是有心刻意的去调查了一番,可自己早已经隐姓埋名落草为寇了五年,这五年里,连他都快要忍不出自己,快要忘记了那个名字。
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知道他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她究竟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心里凝结,男人不敢轻易下手,只能满脸警戒的看着眼前那笑得风轻云淡的小女孩“你到底是谁?”
偏此刻,夏风吹拂,带来片片竹叶轻然飘落,一阵“沙沙”的声响在树影的婆娑下,格外宁静。
那道恍若泉水叮咚的清澈声音掷地有声的在耳边响起,李雄脑海里满是那句话嗡嗡响个不停“一个能让你血刃仇人的人!”
直到那群人走了,芳儿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举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小姐……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来历?”她略微好奇的扬起头,便看见那背对而站的身影,如莲花一般亭亭玉立。
少女冷眼睥睨,薄唇轻启“不该你问的,别问。”
“奴婢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