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早就不在这个人身上了。

“我给你擦一下脸。”

岚扇的声音谈不上多热情，平静而冷淡。

将水盆放在床边，他弯下腰去，干净修长的手指伸出热水之中，取出毛巾拧干，旋即侧身就要给凰星子擦脸。

凰星子将头一偏，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只道：“良善死了。”

说出这话时，她眉眼染上几分痛苦，良善离开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接受不了。

岚扇的眼神盯着凰星子，见她眼中流转着痛楚，心脏略微抽了下，表面却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凰星子嘴角的血迹，知道她刚刚肯定又吐血了，此时一副没事人般的样子，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吧。

这人平日里都比较好强，只是在良善面前，似乎才会把自己所有的柔软都呈现出来。

这人……真是可怜而又可恨。

无视凰星子的拒绝，岚扇用毛巾轻轻擦拭掉她嘴角的血迹，淡淡道：“你还是我妻主，照顾你，是我的本份。”

“让其他人来就好。”凰星子道。

擦拭的动作一顿，岚扇抬眼看向她的眼睛，见她眼里隐隐有些恼怒之意，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你在怪云霄，我和云霄走得近，你顺带怨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表现迷昏了头。”

“你自己也没发现，自从良善出现，你变了很多么？曾经的凰星子，洒脱，高贵，聪明，温和，才华横溢……”

“现如今……却像是一只恶鬼，披头散发，怨气冲天，眼中只有颓败与杀气，这样的你，甚至已经不再有当凰卫长的资格。”

岚扇声音很平静，可每一句话却是针针见血，直戳凰星子的脊梁骨。

脸色的血色刹那间退尽，凰星子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岚扇，咬牙不吭声。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又是那么的诡异。

岚扇为凰星子擦拭完脸之后，这才端着水盆站起身来，看着她道：“你好好养伤吧，晚些我再……”

“嘭——”

“哐当——”

话还未说完，水盆突然掉在地上，岚扇被人一把推到，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抬起眼来，便看到一双赤红地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能多给他一些包容？”

“这样，他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了！”

凰星子压在岚扇的身上，双手死死抓着他单薄的肩膀，声音沙哑，眼神隐隐有泪花。

肩膀处传来一阵疼痛，却不及心底的痛。

岚扇看着凰星子的目光一点点暗下去：“那么……我呢？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对他做了什么？”

“你眼中只有良善所受到的伤害，我呢？”

“妻主……如若我在你眼中真的那般不堪，你何不如休了我？”

他语气淡淡的，心疼的抽痛让他感到连呼吸都带着隐隐的疼痛。

本以为不会再受伤了，本以为应该是习惯了的……

岚扇垂下眼帘，无视了凰星子在听到说“休了他”这三个字时，愣住的神色，平静道：“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