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木布岱青和硕奇执掌了杜尔伯特部的马鞭,他是一个和善的人,善待长辈、礼敬兄弟、爱护百姓,因而赢得了部落上下一致好评。
这一日,他正与一众台吉在大帐内议事,忽然闯入了五位不速之客。为首的两位花甲老人,乃是大伯额尔克伊勒登、二伯噶勒当哈哈勒代;又有三位中年人,乃是大伯之子墨尔根台吉、二伯之子苏都奎绰克托、喇玛札布。
“哎哟,大伯、二伯、三位兄长来到我的大帐,真是蓬荜生辉啊!”他大笑着迎接,
“大台吉莫要客气,我是来拿我父亲应得的那份遗产的”,墨尔根台吉冷笑。
“是啊,请大台吉将属于我们父亲的那份遗产也交出来吧”,苏都奎绰克托、喇玛札布二人亦笑着说,手却扶到了刀柄上。
鄂木布岱青和硕奇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日之事估计难以善了,朝五弟古木布使了个眼色。古木布会意,偷偷溜出帐去,集结士兵。
“三位兄长说笑了,我卫拉特的传统例来是有儿子传于儿子,无儿子才传于兄弟。岂有儿子还在、却分遗产给兄弟之理?”他哈哈大笑,求助式地朝另外两位长辈保伊勒登、伊勒登乌巴什说道:“四叔、五叔,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啊,大哥、二哥,世上绝无儿子还在、却分给遗产给兄弟之理。三哥的遗产,我可不要”,保伊勒登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鄂木布岱青和硕奇暗暗点头,额祈葛没有说错,四叔的确可以依靠。
“哎呀,大家都是亲戚,有事好商量嘛”,伊勒登乌巴什甚是圆滑,打着圆场,却不表明态度。
“有什么好商量的!当年你祖父回归长生天怀抱时,大台吉之位本应由我继承;我不受,当属你二伯,可我们见你父亲有才有德,自愿让出了大台吉之位。这些年,你们这一脉占据了最好的牧地,人丁兴旺、牛羊成群,而我和你二伯这两脉,却过得艰苦。如今你父亲不在了,我和你二伯分些遗产,有什么不对吗?”木杖往地上重重一点,额尔克伊勒登发话了,他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长辈,说话间自带着股上位者的万钧气势。
“你大伯说得在理,贤侄有所不知,这些年,我和你大伯过得苦啊!所以想分些遗产过日子”,噶勒当哈哈勒代也敲起了边鼓。
鄂木布岱青和硕奇一点也不着急,微笑着问:“请问大伯、二伯当年拥戴我父亲为大台吉是自愿的吗?”
“当然是自愿的”,二人齐声回答。
“既是自愿,今日又为何后悔、讨要起遗产来?这些年我父亲何曾亏待过你们?分给你们的可都是上好的牧场”,这倒是实话,说得两位长辈哑口无言。
“少说废话,你给是不给?”墨尔根台吉、苏都奎绰克托、喇玛札布拔出了刀。
“什么人敢在大帐内撒野?”
一声雷鸣般的大吼,古木布率数百亲卫赶到,将大帐包围得密密麻麻。
见他这杀气腾腾的样子,三人心里一寒,刚才拔刀时的凛凛气势,荡然无存。
人老成精,额尔克伊勒登与噶勒当哈哈勒代对视一眼,知道讨不到便宜。
“贤侄既然舍不得给,老夫便告辞了”。
“去休,去休,打打杀杀,伤了自家和气”。
说完,两个老头儿带着自家部众返回了自己的鄂托克。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件事仿佛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