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千常规轻骑兵开始列阵。这些身披轻甲(主要是皮甲)、装备着弓箭盾牌、长矛弯刀的轻骑兵才是蒙古军队的主力。想当年远征欧洲的雷格尼茨之战,正是这些“精锐突骑”粉碎了波兰—德意志的联军。他们在佯败中射出的回马箭,被欧洲人称为“安息人射箭法”,闻之而色变。
士兵们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列成六阵,每阵按“三三五五四五”排列,第一排三个百人队、第二排三个、第三排五个??这种阵法,可以用较少的兵力控制较大的战场宽度,如果顺利冲入,便往来突驰,搅乱敌阵间的配合,最终展开绞杀;如果冲击不奏效,便会迅速自敌阵前横掠而过,让开正面,让后队继续冲击,直到成功;如果多次冲击仍不奏效,便会四面合围,一起冲击;或者断绝粮道,围困待变;或者下马步射,以持续的箭雨洗礼扰动敌阵;或者以诈败佯输之计,诱惑敌阵出动。总之,战术千变万化,无所不用其极。兵者,诡道也,一切为了胜利。
此时的卫拉特,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混战,鄂齐尔图的部下虽然多是临时征召的牧民,可大多经历过战阵,也算训练有素,很快便列阵完毕。
人马上万,无边无际。望着麾下的大军,鄂齐尔图汗心潮澎湃,军权在手,天下我有!他的身前是两百名身披重甲的重骑兵,这是全军的杀手锏,与轻骑兵冲阵不同,他们排着紧密的阵型,单纯地追求酣畅淋漓的透阵。
对面的辉特军也开始列阵,鄂罗哩克和硕奇、阿巴赖的兵马虽少,甲胄却更齐全,这些年在苏勒坦珲台吉的治理下,辉特部是越来越富裕了。
“嗷~嗷~嗷~”白发苍苍的老将赛因色尔滕吉口中发出狼嚎,率先驰入敌阵,他是和硕特的军神,每战必当先,一杆亮银枪令敌人闻风丧胆。
“吼~吼~吼~”克列迷儿率军杀向赛因色尔滕吉,他也来自于和硕特部,却要与昔日的安答决一死战。
“克列迷儿安答,上回在伊犁河畔,该还的情,我已还过”,赛因色尔滕吉缓缓地说。
“无妨,赛因色尔滕吉安答,你我各为其主,尽管放马过来吧”,克列迷儿哈哈大笑,举起了手中铜锤。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时间仿佛静止,亮银枪染上红霞,鲜血自枪尖滴下。克列迷儿软软地从马上栽倒,“安答!”赛因色尔滕吉恸呼着,热泪自眼眶中流落。
辉特军败了,然而除去消灭两千多敌人外,鄂齐尔图汗并没有捞到太多好处。阿巴赖、鄂罗哩克和硕奇早已将自己的部众和牲畜转移到了大裕勒都斯河谷,连一只小羊崽都没有留给他。
“大汗,是否立即向大裕勒都斯河谷进发、攻打鹰娑川城?”布颜哈坦巴图尔问鄂齐尔图汗。
“六叔莫急,鹰娑川城岂是那么好打的?”鄂齐尔图汗哈哈一笑,“咱们就在塔拉噶尔驻扎,等巴图尔、达延他们来了再说!”
这一瞬间,布颜哈坦巴图尔有些失神,仿佛又见到了二哥拜巴噶斯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和硕特部的新一代成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