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沿桥蜂拥而入的敌人,艾山愤怒地吐出两个字:“撒退”。
“浩瑞~浩瑞~浩瑞~”准噶尔军队的欢呼声响彻在沙湾上空。
“好!这两个小狼崽子打得漂亮!不愧是咱们绰罗斯家族的子孙!”沙湾北岸,一红面白须老者大声夸赞,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再没有什么能比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儿子更能让老父亲开心的了,巴图尔珲台吉心中似吃了蜜糖般舒服,面上却水波不兴,淡淡地朝老者说道:“孩儿们已经登陆,还请十叔助他俩一臂之力”。
“末将敢不从命”,巴图尔的十叔绰克图乌巴什领了军令,率本部三千精兵随后登陆。狼王仍不放心,又令心腹爱将孔金率三千精兵跟在绰克图乌巴什的后面。
“珲台吉,此战甚是重要,胜则我军可进入沙湾城,败则沙湾河以南之地皆非我有。应一鼓作气,奋勇向前”,谋臣博贝台吉建议。
“嗯,你说的对,我当亲往”,巴图尔点头称是,命人在小舟上升起自己的大纛,亲自渡河。沙湾两岸的准噶尔军队见到珲台吉的大纛,欢呼声愈发高涨,舍生忘死朝卫军的第三道壕沟冲去。
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额尔克台吉再没有了先前的云淡风轻,与鄂罗哩克和硕齐、艾山、姬际可、丹巴次仁诸将收拢败兵,拼死抵抗。正在危急,特古斯朝克图领三千精兵赶到。
登陆的准噶尔军越来越多,光木桥便搭了近百座,形势对卫军愈发不利。激战中,鄂罗哩克和硕齐发现有一员敌将手持虎枪十分骁勇,身边的卫士也个个精锐,料是敌方大将,弯弓搭箭欲施冷箭,却被准噶尔千户哈尔滨·特木尔察觉。
“台吉小心”,特木尔挡在车臣面前,雕?箭透胸而入,顿时气绝。
“特木尔!”车臣大恸,左手弯刀、右手虎枪,连杀数人,抢至鄂罗哩克和硕齐面前。老台吉大惊,持弓挡住刀,却没有防住虎枪,被刺中颈部,一命呜呼。
折损了大将,卫军士气大沮,不得不放弃了滩头阵地。趁着一股锐气,巴图尔直扑沙湾城下,进入了沙湾城。
阻敌于沙湾河北岸的计划破产了,还阵亡了元老重臣鄂罗哩克和硕齐,卫军大帐内气氛凝重。
“奴才无能,请陛下责罚”,额尔克台吉、特古斯朝克图、艾山、姬际可、丹巴次仁诸将跪了一地。
“此战不怪伱们,是朕小看了准噶尔人啊!”苏勒坦先是悠悠一叹,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接着放声大哭,“胜败乃兵家常事,算不了什么。朕难受的是失去了鄂罗哩克和硕齐啊!几十年风霜雪雨,他本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可为了大卫,花甲之年毅然出征。今日战殁,朕心痛矣!”
这顿哭,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诸将无不感动。原本按大卫的制度,勋臣的爵位只能由一子降一级袭爵,三等伯不世袭。苏勒坦一道谕旨,战死的勋臣,其子袭爵不降级。鄂罗哩克和硕齐原为二等罗若侯,其长子济木巴依然袭封二等罗若侯,不降级。此令一出,低落的士气又重新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