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历了慕容语那突如其来的醋意之后,周徵言开始学着谨言慎行,也尽量避免再给别人造成麻烦。在这种心态之下,她倒觉得日子过得好快,转眼间就是寒假。印象里,寒假时节总是呵气成霜,滴水成冰的,不但冷,还有好多的寒假作业要写,况且,如果慕容语不来周家找她的话,那就意味着将近一个月都看不到他了,所以她不怎么喜欢放寒假,总希望它赶紧过去。
冬去春来,草木萌生,转眼间,高二下学期开学了。在二四班,周徵言还是想静静地走完剩下的一年半时间,她等着和慕容语一起长大,等着他们能长相厮守的那天。
那时候已是2001年的阳历2月份,天气渐渐回暖,周徵言却突然开始频繁的拉肚子,一天折腾下来,浑身发软的几乎没了行走的力气,母亲陪她去医院检查,被告知需要住院输液。
头次住院,周徵言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她东张西望的,医院那会儿的人大概不多,所以过道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病床是那种小小的单人床,铺着白色的床上用品,看上去很干净。
躺在床上输液的时候,周徵言不自禁的就想起了慕容语,两年前,那人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感到新奇?
应该不会吧,他自小病痛不断,去医院的次数估计比自己多的多,应该早就熟视无睹了。而且,他那会儿是去动手术,估计也没有心情对医院感到好奇。
周徵言一个人躺在那里东想西想加瞎想的时候,母亲回来了。
周家母亲把饭盒和洗漱用品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前,伸手握了周徵言的左手,那双眼里担忧浓浓:姑娘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输液,这次得的这个血痢疾,虽然不是大病,可自家孩子生病,为人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再说了,她之前和病人(徵言之父)打交道打的都怕了,所以每次孩子们生病,她都紧张的不行。
母亲担心着女孩儿,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说来也奇怪,在母亲没来,周徵言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四下张望没有丝毫的睡意,可母亲一来,她竟然觉得有些困了,这一会儿的功夫,睡意腾腾的蒸上来,她竟然睡着了。
周家母亲望了望那吊架上挂着的瓶子,还有一半液体,得好一会儿呢!她仍是握着女孩儿的手,默默的在床边陪她。
周徵言一觉醒来,发现母亲还在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脸上还是溢满了担忧,好像生怕自己会丢似的。这个认知让周徵言在陡然间感到自己的眼眶酸涩难忍……
——之前,她一度以为母亲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
周徵言天生喜欢画画,尤擅工笔,她有两个表哥就是在校的美术生。98年春季,她不听母亲劝阻,一意孤行去报了美术。学艺术从来都是烧钱的,美术也是,那会儿的美术生仅仅学费一年就要一万多。周家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环卫工,一个人供养着两个孩子,如果周徵言成了美术生,如何供的起?
母亲为此大吼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