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朱红大门紧闭,不知庭院深深几许。
周徵言伫立在台阶上,微有踌躇,之后像是终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毅然按了门铃,阿语他……是在家的吧?
“谁呀?”随着一声轻唤,朱红的大门也应声而开,一个中年妇女从内走了出来,她有着一张好看的鹅蛋脸,长眉连娟,眼神清澈,眼尾几许皱纹,脑后盘着乌黑的发髻,一眼望去,只觉得她有一种经了岁月的沉淀美,让女孩儿一见即生亲近之意。
双方一打照面,周徵言就知道了她是慕容语的母亲,两年之前,曾在中心街会场入口遥遥见过她一面,除了鼻子嘴巴,慕容语几乎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儿肖母,女肖父’,这话看来倒是不假。
女人也在打量女孩儿,不着痕迹地上下略看了几眼,眼露赞许,她笑问:“姑娘,你是……?”话恰到好处地到了这里就停住了,她没有再问下去。
女孩儿赶紧回答:“婶婶好!我是慕容暄的同学周徵言,阿暄他……在吗?”自己好不容易跑来一趟,他可千万别不在呀。
慕容语的母亲头发乌黑,面容姣好,看着较周徵言的母亲年岁为轻,故女孩儿称呼她为“婶婶。”因为慕容语在学校改了名,不知道他家里人是否知道这件事,她就还用了旧名‘慕容暄’来称呼他。
听到女孩儿称呼自己为‘婶婶’,女人当下就是一笑:“暄暄出去玩了,你先进来坐坐吧。”
……
他不在,那自己,咳,要不就回家吧?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婶婶又是一笑:“进来吧,没事的,暄暄很快就会回来。”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女孩儿听了,当下就决定进去等他。
第一次进慕容家,女孩儿也不敢乱看,乖乖地跟在婶婶身后,慕容家是一栋两层联排小别墅,东西对称而建,婶婶将她一路带到了西侧的房子里。后来才知道,东侧的那半栋是慕容语的哥哥慕容楠未来的新婚之所,因为里面还在装修,就没带她进去参观。慕容语和他父母日常都在西侧的这半栋起居。
入了客厅,婶婶让了女孩儿在沙发上坐了,虽是第一次见,却似乎对她很是喜欢,很热情的招待她,而且不是那种客套的热情,而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这点从婶婶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婶婶先是给女孩儿倒了一杯水,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一时又问了女孩儿在哪里念书,家是哪里的等等。
对着她,到底不像对着慕容语那么害羞,女孩儿端端正正地坐着,尽量大大方方地回答她的问题。
聊了一会儿,婶婶转身又端了个坚果拼盘上来,盘里除了过年时节常见的花生仁,瓜子,核桃之外,还有腰果,另外更是有一种类似于大花生仁的坚果,那偏黄的果壳开了口,里面露出淡绿色的仁,看着很好看,但女孩儿却不认识,就多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东啊,还长得怪好看的。
(姑娘喂,那是开心果,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可女孩儿只是看了几眼,无论婶婶如何相让,她都不吃——不好意思吃。
婶婶又是一笑,忽然就问:“喝不喝普洱茶?”
喝茶?
女孩儿并不懂茶,再说了,让她这等粗人喝茶,是不是有些附庸风雅了呢,她有些羞赧的摇摇头:“婶婶,我喝水就好。”
婶婶似乎是没有发现她的局促,当下再笑:“家里有些陈年普洱,咱们倒可以搭配着这些坚果试试,看看味道怎么样。”
哈哈,果然是女孩儿看坚果看的太明显了么?未来婆婆是想着法子拐带她吃东西以消除紧张感啊!
女孩儿于茶一窍不通,更不知道喝普洱要就坚果,当下硬着头皮说了两字:“都好。”
婶婶烧水泡茶,冲洗茶具的时候,周徵言得空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慕容语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想好好地看一看。
那日晴朗,天空一碧如洗,阳光灿烂如金。慕容家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廊下有两根朱红色的梁柱,门口两旁各放了一盆一人多高的花树,虽然是隆冬,这两棵树上竟然还开着零星的、羊脂般的黄色米粒小花,周徵言即使坐在沙发上,隔了四五米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极淡的幽香传了过来,这是什么花,竟然这么香?
客厅的茶几是一种接近明黄色的大理石做成的,打磨的很是精细好看,东侧也有一张同样颜色的大圆桌,室内铺着水磨石的地板,楼梯的扶手则是象牙白色,因为周徵言是第一次进入别墅类建筑,当下对它的复式结构很是好奇,但终究见识有限,没法用言语描述具体出来,她只觉得慕容家简约大气,整体看上去很宁静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