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守听完之后,更是面露寒霜。
“那将军府好大的脸面,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羽止彦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师妹就是死在那王勇手中,我们还没有去找他算账呢。”
楚石行羽扇摇了摇,“师弟,你这官场上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你有这个脾气能够应付这么多年。”
“欺人太甚。”莫九守冷声道。
阿慧尔站在莫兰尸体旁,声音沉静,“莫姑娘胸前的伤口乃是锐器所伤,这伤口不缝合的话,难免有些难看,晚辈想为莫姑娘施针。”
莫兰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几个男人总不能在旁看着阿慧尔替她宽衣救治。
“那就有劳了。”楚石行转头朝外头走去,“走吧,师弟。我许久不出山,也带我见识见识这世道。”
林管家待到大人们出了厢房后,关门瞬间看着那年轻姑娘低头侧手看着莫兰的伤口,再联系她方才的话,有些惊讶。
现在衙门里的仵作居然还有女的。
真是稀奇。
莫府正堂之内,十几个彪形大汉腰间配着利剑,左右两排地站在堂内两侧,本是宽阔的正堂变得狭小。
正堂左侧的八仙椅上坐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时光犹如利斧,将他的额头刻上了深深的皱纹,长期征战的杀戮更是让他眼神阴戾。
莫府的下人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本该奉茶服侍的丫鬟也吓得躲在堂后不敢出来。
羽止彦看了眼屋内情况,拍了拍羽止习的手臂,“哥,待会儿出头的事情我来就行了。你现在灵力还未恢复,我来保护你。”
羽止习茶眸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在羽止彦认为他哥要出口讽刺他自不量力时,他嗯了一声,绕过羽止彦身旁,走了进去。
羽止彦头一次感到自己金丹修为的强大,握紧拳头想要和这些人拼命!
“王大人。”莫九守几人走进堂内后,看着这乌压压的侍卫,眉头紧蹙,冷冷地拱了下手。
那中年男子正是怀远将军王献元之长子王康,若说王勇一事无成,杀戮成性。这王康则是少年便跟着王献元一起征过北疆,得了几个军功,顺风顺水地跟着他爹的路子走进仕途,年少成名,眼高于顶。
王康看到莫九守之后,稳坐在八仙椅上,未曾有起身回礼之意,“莫大人,你家这大门可是难进啊,我坐在这里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奉茶的都没有。”
莫九守面若沉水,走到王康侧旁的八仙椅坐下,“王大人现在来我的府上,也不是为了喝茶吧。”
楚石行不需要莫九守招呼,气定神闲地找了堂内侧处坐下,羽止习站在他的身旁。
羽止彦似乎看中了王康身旁的另一张八仙背椅,走到那挡在椅前的彪形大汉面前,冷声道:“让开。”
彪形大汉满脸横肉,手掌摸着剑柄,鼻子哼出热气,死死盯着羽止彦的脸。
羽止彦哪里是害怕这种五大三粗的莽夫之人,剑眉一抬,“没听见吗?让开。”
彪形大汉侧头看王康,也有几层表忠心的意思,说明他只听将军一人的命令。
“看来王大人你身旁护卫之人的耳朵不大好使。”莫九守轻蔑地说道,“还是认为我这莫府也是你将军府的地盘了。”
他这话一出,那些彪形大汉的剑刷刷刷地亮出了白刃,隐隐听见莫府后丫鬟们被吓得倒吸一口气。
“将军府的恃强凌弱可真是一脉相承啊。”莫九守脸色不变,“早上你弟弟王勇带了一堆人去劫杀我莫府女眷,我小女尸骨未寒,王康你又带了一堆人来莫府,意何为啊?”
王康猛地站起身来,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顿时桌面裂开一道大缝后,轰然倒地。
“杀人偿命,我今日就是来上门讨还我弟弟性命!”
莫九守看着那檀木桌的残骸,再想到莫兰残破身躯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顿时眼眶变红,冷冷说道:“王康,我看你是战场上杀人杀疯魔了吧。你以为这京师也是你割人头抢军功的地方。”
这句话更是触怒了王康,他目露凶光,长臂一伸,想要抓住莫九守。
莫九守身形未偏,却是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避开了他这招擒拿。
“我是朝廷正三品官员,那王勇今日劫杀的是朝廷官员的女眷,即便是王献元来,也不能指黑为白。刑部今日也去过城南,对这个命案也有定论。”莫九守冷声道,“你今日前来,正好在我女儿灵堂前三跪九叩,算是代你弟弟赔罪。”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王康哼哼笑道,他今日带了一堆侍卫来,本就不想要让莫九守好过,“家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气血攻心。也不知你那女儿学了什么妖法,竟是将我弟弟吸成一张脱骨人皮,你女儿死不足惜。家父现在正在家中休养,也想让我请莫大人你过去,当面和我父亲解释,三跪九叩,饶你一条命。”
说罢,他手袖一摆,将军府侍卫手持利剑,蜂拥朝着莫九守冲去。
羽止彦只知莫九守是师叔,但不知他功力深浅,生怕他吃亏,飞身上前,挡在王康面前。
“莫九守,区区你这歪瓜裂枣的家丁就想拦住我?”王康蛮横说道,“一并拿下,抓了喂将军府的狗。”
羽止彦一直认为自己器宇轩昂,却是没有想到得了“歪瓜裂枣”的评价,顿时气得拔剑,话不多说,几道白光之后,在王康身边站定。
那些侍卫只觉手中麻筋刺痛,竟是握不住剑,叮叮当当地铁器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