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将军,我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惭愧,但是大敌当前,还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孙策低下了头颅,不管他日后将会取得多大的成就,但现在的他,真的还只是一个毛孩子。
十八岁的年纪,又能懂些什么。
“知道了,”
李旻没有多做言语,尽管他对孙坚十分不满,但还不至于把火撒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尤其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在李旻的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时辰,夜袭的消息就传遍了各颍川部众里,旋即一队队的士卒们,便集结完毕,沿着山中小道开而进发。
李旻毕竟没有跟西凉军阀正面交战过。
在他看来,颍川的士卒们并不比那些荒凉之地的蛮夷差多少。
那山下的徐字,是从未听说过的旗帜。
半山腰,李旻正带着少量亲兵登高远眺,山中寒冷,颍川将士大多身着单衣,尽管都冻得簌簌发抖,牙齿打颤,却绝没有一个人敢生火取暖。
大战在即,尽管是郡兵,在军队中也一样有铁一般的纪律性。
站在山梁上回望谷内,他的八千军队正静静地隐藏其中,就像一只苍劲在夜空中的雄鹰,只等猎物出现,它就会从无尽的黑暗中猛然跃出,一击致命!
再遥望谷外,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营火。
那是西凉军的营火,一支大约万人的部队,就在山谷外的小河边宿营,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人会从山上发起夜袭,齐胸深的蒿草完全掩盖住了颍川士卒的形迹,如果不从近前走过,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李旻要立功了!
片刻后,他的嘴角便浮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回顾身后道
“传令下去,全军猫腰前进,不得发出声息,就算是拉屎,也拉在裤裆里!”
山谷外。
西凉军徐荣所部就在河边宿营。
他从入伍起就跟着何进镇守京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慢慢的出人头地,可惜,何进这个人比较注重名利,以至于他并没有获得太大的官职。
而一个纯粹的军人,最需要的是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的发挥。
董卓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并且赋予了徐荣中郎将的位置。
在西凉军阀中也算是屈指可数的高级将领了,只等相国平定了天下,水涨船高,至少还能往上多窜一窜。
在徐荣眼中,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可言,相国就是朝廷。
为朝廷尽忠职守,是他一个军人应该肩负起的责任。
身为宿将,徐荣还是很谨慎的,尽管大军只在此处留宿一夜,可他还是亲自监督麾下士卒围起栅栏,挖开壕沟,还设了拒马。
当然,由于时间仓促,这些设施都做得很简陋,但多少都可以起些防御的作用。
夜色深沉,天气寒重,徐荣在大帐里喝了两觞酒,终究放心不下。
军队驻扎在溪边就像是一个路障,直接阻拦住想要追击相国的人马。
但同时,也把自己陷入了陷阱。
徐荣披挂起身,带着亲兵出来巡营,此时,各部将士大多已经酣睡。
走到营口的他回身看望。
辕门后面增设的简易了望楼上,还有数名哨兵在站岗。
而远处,几支巡逻队正交叉着向这边靠近。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宁谧,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
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