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腾格里!雪白光耀的天父,至仁的可汗!”
向燕云双手张开,虔诚的祈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再也不是朵尔丹娜了,朵尔丹娜只能活在那片有蓝天的草原上,活在那个人的记忆里。
她是向燕云,风光和骄傲属于向燕云,失败和死亡也一样。
“怎么样,你把他超度了吗?”
简自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看上去很美,也象一片云,一片小小的,嵌在千里草原上的一抹淡云。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是的,不管他生前如何,终归是相识一场,我已念了往生咒,希望他可以投入长生天的怀抱。”
她不爱他,也许是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久,对于他的背叛,她都无言以对。
看着向燕云如此虔诚的超度另外一个男人,简自在不紧不慢地道:
“嗯,这样也好。”
他认识一个住持方丈,只要价格公道,长生天,玉帝,安拉,如来,耶稣他都能跳,连宙斯都能给你请来。
皮的很。
“少主!”
这时,从远处赶来一队人马,正是龙骧,他们这一行人分西北与西南两条进军路线,得到向燕云的飞鹰救援,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韩啸死了。”
一字一句,风雨之中,向燕云眼梢微微上挑,神色平静如初。
伴着震耳闷雷,一道惊电裂开乌云,在空中划出灼目的长光,正如她现在的心情一般,逝者已矣。
失神的那一刻,走心也即时开始,一朝相遇,一见倾心。
那个年纪的喜欢,是难以自持的迫切,迫切到只想多看一眼,仅此而已。
“死了就死了吧....当零落的心没有了归属,到哪都是流浪。”
龙骧喃喃低语,死亡或许对韩啸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但他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令她实在难以苟同,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强求的来。
。。。。
脚步声响,何曼已经押着衣衫不整的朱符来到了简自在的面前,简自在的目光刀一样落在朱符脸上,朱符迎上马跃凶狠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
简自在心中哂然,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士人果真这个德姓,一点俘虏的觉悟也没有啊,摆出这副嘴脸就能掩盖兵败被擒的事实了吗?翘起脑袋瓜子就能彰显宁死不屈的国士风范了吗?遇到个不讲理的,一刀切下你的脑袋,把头盖骨当碗使,看你上哪买后悔药去?
真正能够埋然赴死的,又有几人?
简自在生平最恨这些道貌岸然,故作姿态的家伙。
简自在只是咳嗽了一声,何曼手上便一用力把面前的朱符整个人摁在了地上,朱符身高体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他曾经历过难以想象的辉煌,在朱儁活着的那段日子里。
只是,现在沦为了别人的阶下之囚。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爹可是朱...嗤!”
何曼的耳光教会了他如何去尊重一个人。
“我知道你爹是猪,大家都知道你爹是猪,但真的没有必要讲出来,看你这么胖,平日里吃的挺好的吧,老子在丹阳都几日没见荤腥了!”
朱符捂着脸,突然想到了简自在的名字,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冲到了天灵盖,再想想流传在江南一带关于风云盟的可怕传说,他彻底的崩溃了。
“大爷,女侠,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