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苏离低声念了一句，又往后退了几步。

二月匆忙解释道：“此番实在是猝不及防。谁都不曾想过仅仅是几个时辰而已，荔城便涌来了大番援军，实在是无法预知啊！”

“所以呢？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却遗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

“并非如此！公子是……”二月记得，那女将军最后说一句究竟是什么。公子又怎么不是无奈至极呢？他明明都已经上马了。

只是，眼下同她说的话，无疑又是增其担忧罢了。不如只告诉她，是公子故意为之。

“是什么？！”见他话说了一半，苏离十分不悦。

二月颇为心虚道：“是目光长远……”

苏离轻叹一声道：“你亦这样以为？”

“您要……此时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如今，只需等待援兵过来。”

“何时来？白落衡他撑得到那时么？……”苏离问着问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自然能！”二月异常肯定。

苏离平静至极，她又问询道：“那你可知敌军有多少？你们等着的援兵能来多少？胜算有几分？”

“此事自会有定论。”

“好，”苏离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那你与你家公子如何里应外合，如何传讯，可有线人？可曾与凌王定过约定，谋过策略？”

二月渐渐震惊。这人竟是想得比自己还要多？！她只是女子，莫不是研过兵法？

见其不语，苏离又换了问题道：“你们如何清楚，轻北会等到援军来时？！若是今日就攻过来呢？即使今日不成，明日呢？如今落于下风的是我们，是东玄，他白落衡想凭借一己之力做些什么？！”说到此处苏离语气渐渐低迷起来，她终于怪责道：“你为何，不拦住他？”

“情势所迫，实属无奈。”二月低下了头。

“怪责我吧。”凌王不知何时至此，也不知究竟是听见了多少。

苏离渐渐沉默了下来。

白落衡渐渐走了过来，自然而然道：“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主帅的错处，不应该让旁人担责。我一定会将白落衡带回来，你不必过于担忧。”

“如此甚好。”苏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王竟丝毫没有避讳，他坐在了椅子上头，直接对着苏离道：“你刚才说的，你是我正担忧的。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能有什么见解？殿下说笑了。”

“你能想到，自然也能有打算。若说毫无见解，我不信。”凌王也盯住了她。

“排兵布阵，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来这的初衷，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苏离觉得浑身都是绵沉的，她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凌王一派疑惑的模样道：“你丝毫不关心？也不关心究竟该如何救自己人出来？”

苏离不解：“我能如何？！我又不能上阵。”

凌王毫不在意，“女将军都有，做女军师怎么了？”

“殿下真是过于抬举我了。”苏离觉得眼前这人说不定被绝境逼迫至此，是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