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样。
平复了一阵子,厉云惜忽然觉得脖颈处有些麻痒,她这时才发现,阿栗在她胡思乱想的几分钟里,已经熟睡了。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激起她一层鸡皮疙瘩。
憋了一会儿,脖子实在是痒得不行,厉云惜动了动脖子,企图挪开一点。
耶?
她能动了?
她能动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厉云惜开心得要冒泡了。
刚才不能动的滋味太难受了,活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旦得到自由,她正想动动腿抖抖手,却尴尬地发现,身体僵硬了那么久,现在都已经发麻了。
她的浑身上下,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体里乱钻,麻痒酸爽,她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
莫名地,她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不久前,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次。
眉头拧得像螺丝钉,她很肯定之前一定发生过这种情况,而且,一点不夸张地,当时的情况绝对是现在的千百倍。
缓了好一会,她的身体才恢复过来。
第一时间悄悄地扭转身体察看身后的人,厉云惜有点担心刚才的动静把阿栗给吵醒了。
黑暗中,身后的人依旧在沉沉地睡梦中,没有被惊扰到。
轻舒一口气,她放心了。
躺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她一个人在被子里,而阿栗在被子外面。
她觉得,阿栗真的是一个绅士。
在医院短暂休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隔着被子抱着她。
夜凉如水,即使是在房间里面,人要是露在被子外面睡一夜,一定会着凉的。
厉云惜有点纠结,要不要让阿栗睡到被子里。
两人盖一床被子的话,是不是有点……
但是,阿栗那么照顾她,如果她因为介意这种小事,最后让他感冒发烧,她也有点太小气了点。
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同寝,小细节就不用太计较了吧。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给阿栗盖被子。
不过她现在是被阿栗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要给他分点被子,首先就要从他怀里出来。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厉云惜有点不忍心把他叫醒。
忽然,她灵机一动,身体自然地翻到一边,装作是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从阿栗的怀中挣脱出来。
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阿栗并没有醒来,她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心口。
怎么搞得像做贼似的?
大晚上的,为什么这么惊心动魄呢?
值得高兴的是,她这一滚,被子也直接带了出来,她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将被子扯出来了。
掀起被角,厉云惜悄悄将被子拉到阿栗身上,用手轻轻掖紧。
做完这些,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心里没有纠结,没有内疚,厉云惜很快又觉得困了,睡意袭来,她的眼皮挣扎几次,重新阖上了。
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跟她同塌而眠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狡黠的笑意。
警惕性超强的阿栗,哪会不知道厉云惜的这一系列动作。
她自以为很小的动作,在阿栗眼中已经算得上是大动静了。
但他乐于接受她的回馈。
翻过身,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