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胜川开眉笑道,“既然是你妹子,那便也算我妹子了,受累叫我一声古大哥吧。”
“古大哥!”
他刚说完,秋彩便欢笑着叫了他一声。
“哈哈,好啊,真好!”
三人离大门越来越近了,看着广阔的厅门,俞修龙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紧张,仿佛里面有股无形威势,如海如波,正朝自己涌了过来。
“古家老爷创下这么大份家业,必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有股常人不具备的气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俞修龙这样一想,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两人进门一看,只见正首坐着一位白发老者,虽年龄颇大,但目光有神,不怒自威。
旁边是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夫人,慈眉善目,笑容满面,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这一定就是古家老爷和夫人了。”俞修龙不作迟疑,上前施礼道:“古老爷,夫人,你们好,在下俞修龙,给二位长辈问安。”
秋彩也施施然上前行礼,身姿袅娜,声『色』甜润;老夫人瞧得十分欢喜,牵了牵她的手,笑得更加开心了。
那老者盯着俞修龙打量了一阵,口中说道:“好,好,果然气度不凡……俞公子,你快请坐;秋彩姑娘,请坐。”说完一指客座,对二人示意。
“古,古小姐……”俞修龙一见古若妍,顿时有点口舌不伶俐。
“俞公子你好。”古若妍回礼道,嫣然一笑,明丽照人。
两人的座位正在古胜川和古若妍对面,但看还有一个年轻后生,不曾见过,只瞧他面白如玉,颇为俊秀,想必也是古家的少爷,只是他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秋彩身上转,顿时让俞修龙心里起了个老大的疙瘩,颇不舒服。
古胜川对父亲说道:“爹,这位俞兄弟,便是我跟您说的那个抗倭英杰。”见古老爷点头,他又一指那位年轻后生,对俞修龙、秋彩二人介绍道:“这是我家三弟,古念楠。”
俞、秋两人站起行礼,不料那后生只是捻着茶盖,向碗内吹着气,并不答礼,场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古崇见他如此无礼,瞪眼喝道:“念楠,瞧瞧你那副德行,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古念楠听了此话,竟更加了不得,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在客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古家四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但见古若妍翠黛微蹙,古胜川神『色』无奈,古崇则干笑着向两人说道:“是我家教不严,出了这等不肖子,二位切莫见怪。”
俞修龙连忙说道:“古老爷言重了,小少爷玩『性』未泯,不怪他的。”
古崇眉目间更是多了些欣赏意味,他朝古胜川看了一眼;古胜川即刻明白,对俞修龙二人说道:“父亲早年在沿海行商之时,曾与日本倭商打过交道,他们利益熏心,不守诚信,竟将我爹狠狠地坑了一道,致使家族生意元气大伤,好久才恢复过来。从此我们全家上下都对日本人十分反感。此次父亲听闻我们救了你这位抗倭英杰,他心里非常高兴,终于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
“哦,怪不得古老爷要见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俞修龙此间方才明白过来。
古崇接着古胜川的话头:“倭商『奸』狡无信,大违商道;他们的统治者也是穷兵黩武,极好侵略扩张,多亏了像俞贤侄这样的勇士,此番抗日援朝,狠狠打击了倭人的嚣张气焰……哼,教他们也知晓知晓我大明天威!”
古崇正在说话,这时见一名家丁跑进来,神情慌张,险些跌倒,顿时心中不快,喝斥道:“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这家丁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对古胜川一阵耳语;古胜川听完一愣,似乎极为震惊,随后他强作镇定,上前轻声对古崇说了几句话。
古崇点头许可:“去吧,早去早回。”
古胜川即刻答是,又见俞、秋两人望着他,便对他们说道:“俞兄弟、秋姑娘,我有些事务要处理,先失陪一阵。”
俞修龙回道:“古兄但去无妨,不必多虑。”
秋彩也冲他微笑摆手,“古大哥还请当心些。”
见古胜川转身快步出门,恍惚之间,俞修龙看他眉头紧锁,看来事情颇为棘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让俞修龙心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焦躁?
这时古崇拉着他聊着一些家常,气氛慢慢和睦起来;俞修龙如实相告,坦言家中父母均是平凡百姓,出身清贫。
“哎,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贤侄休要妄自菲薄。老夫平生阅人无数,于面相之术颇有所得。”古崇指着他道,“我观你气宇轩昂,神采不凡,来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