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找里面还有没有人的尸骨。”他拄着拐杖一挥手,属下便立马行动起来,令行禁止,掌握了权势,他心里感到十分受用,只觉先前所受的苦通通都值得了。
“禀堂主,有一大一小两具焦尸……还有泉州织染局的牌子。”
“整理整理抬出来,牌子给我看看!”方凌程一接过那牌子,立时便闻到焦糊味,捂了捂鼻子。
在宅子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人正在挖地。方凌程在一旁看着他们,此时风和日丽,觉得当堂主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忽然一阵厉风吹来,他踉跄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这时,只听惨叫声接连响起,几位属下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梁般,瞬间倒成一片;方凌程大惊失『色』,瞧几道黑影倏尔合一,正是封一羽。
“你……你是封、封……”他吓得坐倒在地,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一来就碰上了这个煞神。
封一羽沉着脸向他『逼』近,目中冷光电『射』,足以杀人。
“不关我事……你、你看看,我只是不忍他们暴尸荒野,想让他们入、入土为安。”
封一羽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那几十个帮众还没好呢。他心想再不解释清楚,自己立马也是死尸一具。
封一羽将信将疑去掀那裹尸布,她面目凝重,手竟有些发抖。待她看了看两具遗骨,果然是『毛』『毛』和老伍不假。
“嘶……”她闭眼长吸一口气,竟缓缓滚下一滴眼泪。
“是谁?”
她转头问了一声,声音并不大,但却吓得方凌程浑身抖战,“是、是……”他见对方眼神越来越厉,愈发心焦:总不能说这事儿是老宋他们干的吧,那我们帮可都要遭殃了……
反正俞修龙是个将死之人,不如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去。他情急之下脱口叫道,“啊,是俞修龙那个小子干的!”
话音刚落,他只觉暗风鼓动,冷气扑面,“哎!”自己竟让封一羽一手提了起来。
“俞修龙?!”封一羽寒声道。
“对对,就是他……他和泉州织染局的人勾结,杀了这爷孙俩,还放火烧了宅子!”
他被封一羽像提鸡仔一样提着,十分狼狈,将手举起,“你看这牌子!”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封一羽看着这被烧得黑漆漆的铁牌,一把握在手中。
“我当时路过此地,见这帮人正在行伤天害理之事,便上前制止……”他叹了口气,滑下眼泪,“唉,可我实在武功低微,被他们打倒在地,腿也打折了……”
“我虽然无法救人,但想着将他们葬下,入土为安,也算尽一点绵薄之力。”
见他眼泪滚滚而下,神情『逼』真,不由得封一羽不信。
她将方凌程放下来,“他们去了哪里?”声音已放软许多。
“这我不知道。”方凌程见封一羽已不再怀疑自己,心里稍安:反正俞修龙过几天便要被本帮秘密处决,你再找他也是死无对证,到时候就由你和织染局的人互斗去,咱们忠德帮坐收渔利!
封一羽亲自拿铲子埋了『毛』『毛』和老伍;方凌程在一旁帮手,虽然跛着腿,但表现地异常卖力。
待爷孙俩入土后,封一羽将铲子一扔,转身对方凌程一招手:“你跟我来。”
方凌程哪敢说半个不字,紧跟着她身后走。
“我传你一套内功,好好练。”
原来,封一羽见他如此正直善良,便将“暗月神功”的基础心法传给了他。
“练上两天,你的腿便可痊愈。从今往后,你也算我的弟子,可别折损了‘暗月无间’的名声。”
“是是,弟子定当勤练不辍,不辱师门。”方凌程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封一羽点点头,回身走向自己往日的宅子,那里已是一片废墟。
她看着乌黑的残垣,满地的瓦砾,将牙齿咬得紧紧的,目中尽是凶厉,“俞修龙……”
又看见那被烧了半截的弓,封一羽冷笑道:“辟邪,呵呵,辟邪。”抬脚一踏,“咔嚓”直响,残弓顿时成了粉末,四处飞溅。
忽然她身子冲天而起,凌空踏了几步,黑影渐淡,顿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