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修龙喝了烈酒,尚还在愣神之中,只听舅舅说道:“陛下,这件事我已跟您表态过了,他不能……”
安吉笑着摆手,制止他道:“东君,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情应该自己做主,不是吗?”说完,转向俞修龙,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诚恳:“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做我鲛人族的驸马。”
“什么,驸马?!”
“嘿,这可是个好事儿,一举两得呀……王就是王,实在是高!”
“陆人驸马,哈哈哈,第一次听说呢,到时候生个宝宝,到底是鲛人还是陆人呐?”
赞摩那一众人生来爱满嘴『乱』跑,此时哄哄嚷嚷,为孩子起什么么名儿吵闹个不停。
俞修龙看了看舅舅,见他的脸『色』,顿时明白他刚才并不是为“卡乌啦嘟”伤心,而是在这件事上犯了难,一边是陛下,一边是自己的外甥。
他这时处在这么多人的中心,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看,一时大汗直冒,不觉酒已醒了几分。
“父王,您怎么……”
恋儿听到父亲的决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已悄悄红了脸,垂下头去;见她这幅难为情的模样,怜梦不禁大笑,将女儿搂进怀里。
“恭喜恭喜!”
“好事成双!”
赞摩那几个家伙又冒上来使劲拍手,一通怪闹。
除了舅舅,俞修龙身边的鲛人都在鼓掌欢笑,好似这一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从此他就是鲛人族中的一员了。
“怎么样?”安吉曾向曾清玟询问过情况,听说俞修龙家中很是清贫。他心想自己开出的条件已很优待,海中的荣华富贵还有这宝贝女儿……难道他还会有什么不满意么?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留下来。”只见俞修龙摇摇头,目光坚定。
见他拒绝,安吉、怜梦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众鲛人也不知所措,面『露』尴尬,有的手还停在空中,不知该拍还是该放下来。本来热热闹闹的酒席,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几只用来活跃气氛的海马也被捏住了嘴。
此时场面骤冷,俞修龙颇有些难为情,补上一句道,“真对不住,老娘在家等我……而且我已有心上人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老是交这些“好运”,旁人看来兴许都羡慕得要发疯,定会骂自己不识好歹。可是只要阻隔自己与秋彩的事,便通通都成了噩运。
沉默一阵,安吉笑着点头,总算死心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再勉强你。”
这下曾清玟可算松了口气,不禁喜道:“谢陛下圣恩!”
安吉和怜梦一人端起一只酒杯,“来,我们一起敬你一杯酒,你的大恩大德,我族上下永世不忘。”
“不敢当。”这一杯下去,俞修龙只觉口中直泛酸水,好不难受。
他脑中渐渐发糊,那日古家成亲的场景忽然闪现在脑海里,如同一根无形尖刺,扎得他心脏猛然一缩。
古若妍、古胜川、江楚,封一羽……这些人的面孔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酒劲陡然冲上头顶,俞修龙只觉眼前都是花糊糊一片,身子两晃,竟扑到在桌子上,就此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