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是吧,那就是都不要了?”
士兵拿刀就要切他耳朵;俞修龙急得『乱』挣,好似一条脱离了湖水的鱼,头缩脚蹬,翻个不停。
这时,只听旁边一人劝道,“先别动手,咱们还是先把他押回去,让大人审他一番,万一问出什么敌军情报,咱们岂不是大功一件?”
那几个士兵一拍脑袋,对呀,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起来起来!”
俞修龙被他们粗暴扯起,押着往前走。
他被这些人带进了一个军营大帐前,那几个士兵向帐门口的卫兵通禀,“我们抓到了疑似敌军『奸』细,请大人发落。”
卫兵请示过后,立即从帐内出来说道:“大人说了,押他进去。”
厚厚的帐帘訇然张开,俞修龙遭他们架着进帐,刚看见里面坐着的大明官员、将领,便被士兵们按跪在地上。
“邢大人,我们捉了个『奸』细。”
正首座上的是新任兵部尚书邢玠,面容清瘦,他扫了俞修龙一眼,问道:“在哪儿抓到的?”
“回大人,在狼草谷。”
在座的几位官员、将领也纷纷盯着俞修龙看,其中有位老者刚瞧他一眼,登时目透精芒,站起身来向俞修龙走去。
“成先生,你……”邢玠瞧得奇怪。
这老人正是成元齐,他五指一张,隔两寸虚按在俞修龙面门,只听“嘶嘶”声响,在俞修龙和他的手掌之间搅起一股无形罡气,来回穿流;众人一见这情景,立时瞪起双目,张开嘴巴,大感惊诧。
两人身上不断涌出真气,形成一大一小两个气团,互相碰撞,“噼啪”作响。
那木棍受不住这气劲激流,竟“啪”一声断为两截,被卷落在地。
“唔唔……”俞修龙被他强力真气所『逼』,如遭巨岳压顶,周身难受,连气也喘不过来,不一会儿脸已憋的紫红,口中不住闷哼。
“呼”的风声响起,他只觉对方忽然撤开手掌,终于得以喘息,立时张嘴大口大口地呼气。
“你是谁,怎会我那‘太元真气’?”成元齐将手收回袖子里,发问道。
听到“太元真气”四个字,俞修龙猛地抬头,见这老者长髯飘『荡』,不怒自威,忽想起了什么,竟鬼使神差问道,“您可是成元齐先生吗?”
成元齐微微错愕,随即点了点头;帐内其他人听俞修龙此时说话,方知他竟是中华人。
见他点头,俞修龙不由心里一喜,急忙说道:“成先生,我这是……我跟着秀珠学的!”他曾和成秀珠有过深厚情谊,此时危难时刻,竟碰见秀珠的父亲,灵机一动,便转说由她传授。
“哦?”成元齐抚了抚须,脸『色』缓和许多,“你是她朋友么?”
俞修龙将自己与秀珠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些,着重讲到“太元真气”可互生感应之事。
成元齐更相信俞修龙所言非虚,方才一见他便觉惊异,正因为感知他体内行气法门乃是“太元真气”的路子。
邢玠此时出声问道,“成先生,这位是你故人?”
“是。”成元齐回身道,“邢大人,这年轻人是小女的朋友,却不知怎么来到这里……我看就把他交给我吧?”
“嗯,如此也好。”
“多谢大人。”
说完,成元齐便带他进了自己帐内,伸手轻拍,只听“嘭嘭呲呲”,俞修龙身上绳索尽皆崩裂开来,掉落在地。
俞修龙被捆了许久,浑身上下酸疼的厉害,他拍肩弹腿,舒活身子筋骨。
“年轻人,坐下说吧。”成元齐用手指了指凳子。
俞修龙谢过,自报家门道:“我叫俞修龙,曾在军中听说过您的大名,那时是李如松将军告诉我们的……”
“哦?”成元齐更加好奇了,“你在李将军手下当过兵?”
“是。”
“我儿子也在李将军手下当兵,亦在辽东。”
俞修龙摇摇头,“不是,几年前李将军率领我们入朝抗倭。那一次咱们明国军队大发神威,打得倭贼闻风丧胆,痛快极了!”
“原来你是抗倭的老兵了,很好,很好。”成元齐看他的目光越发透出欣赏之意,微笑道,“你怎么来到这儿?”
“唉……我打死了人……”俞修龙此时才将自己如何被发配辽东,如何逃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成元齐听后沉默一阵,感慨道,“我大明盛世,国力富强,可这卫所军制却是弊病甚多,动辄把人充军戍边,如此下去……我看隐患极大。”
“成先生,您怎么在朝鲜……不对,我大明在朝鲜驻军,难道是日倭贼又来了?”俞修龙对此也极为好奇。
成元齐点了点头,长髯如丝,起伏不定:“是啊,你说对了。”
俞修龙显然震惊万分,猛地从椅上站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