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龙,你这个帐头只管你帐内十人,可压不了我们!”银钻子也在旁边讥讽道。
“你们……定要强词夺理是不是?!”俞修龙面对他们这满口歪理,无言以对,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自长到这么大,我从不欺人害人,可是一直有人来惹我……”
他想起在辽东牢营被人欺辱的场景,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登时猛地跃上几步,与两人动起手来。
俞修龙赤手空拳,对上他们一人持刀、一人拿断棍,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这两兄弟本事还不算太坏,仰仗武器与俞修龙打得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夜幕降临,大营四周都燃起了火把,火光将三人影子都投在大帐之上,飞来跃去,如龙蛇遁走。士兵们纷纷出来看,见他们打得激烈,只怕一个不慎便殃及自己,哪敢上来劝?有人怕事态闹大,在旁边叫唤“别打,别打!” 有的则平日便厌恶这俩兄弟,大呼俞修龙好好教训他们!
俞修龙毕竟空着手,况且以一对二,劣势不小;那宝刀虽说是宝刀,但毕竟是死物,没有识人之能,它在日本武士手里威力至大,此时到了金钻子手里一样轻灵犀利。众人只听“噌、噌、噌”声不断,刃过风生,如暗夜飘雪,愈发感叹这宝刀之奇。
俞修龙今日来得匆忙未穿盔甲,若是不慎中刀,只怕伤得不轻。他被两人两手『逼』攻,后掠几步,竟随手抓起一根火把当武器,“呼呼呼”,像耍刀一般舞开,如火龙腾空,气势颇为不弱。
俞修龙正与银钻子对攻,忽听金凿子说道: “俞修龙,敢不敢与咱们打个赌,若是今天你赢了我俩,我就把刀给你;若是你输了,这刀就归我们,如何?”
“呸!”他一挥火把,『荡』开银钻子的木棒,回头啐道,“拿我的东西打赌,好不要脸!”
金凿子勃然变『色』,挺刃刺来,黑夜雪飘,“妈的,给脸不要脸!”
“龙哥接刀!”
这时弄丢了‘细雪’的安伟赶来,扔出自己的钢刀;俞修龙纵身飞跃,伸手掣住刀把,回身猛地一劈,势若雷霆;只听“咔擦”一声,银钻子手中木棍断为两截,木屑纷飞。
方才俞修龙的火把数次击中他木棍,将其中端烧成炭黑,很是脆弱,因此只需一刀便可砍断。
银钻子被他折断武器,正在惊骇之时,小腹又挨了俞修龙一脚,“哎啊!”他一时站立不住,向后横飞,撞在营帐上,“轰嗒”一声,登时将半个大帐也撞塌了,被落下的厚布给掩住。
这家伙素来惹人讨嫌,士兵无人愿意管他,只是过来扶好了帐,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任他在地上瞎嚎。
“哼!”
俞修龙见他已无再战之力,便舍下他,与金凿子战在一起,刀来刃往,两相交接,铿锵铮鸣。
这时他有兵刃在手,又与金凿子一对一单挑,已是轻松许多,威势大增,攻得金凿子手忙脚『乱』,浑身冒汗。可惜这普通钢刀颇不耐砍,两人这一阵对攻下来俞修龙刀上已布满缺口,成了一把钢锯。
“如此下去,这刀岂不也要折断?”俞修龙一边攻防,一边暗暗着急,苦思对策。
金凿子也明白两者优劣,只稍猛力一劈,便能砍断他的刀,“嘿呀!”他握银刃猛劈下来,却见俞修龙将手中刀柄一转,力道分散,那银刃并未将他的刀完全砍断,而是卡在了中间!
金凿子本想奋力抽出刀来,哪晓得俞修龙突然身子一拧,起脚点在自己腕上,顿时手臂一麻,指尖松力,整把刀都被他缴了过去,呆立当场。
俞修龙见他尚在发愣,又是一脚,狠狠蹬在他右脸颊上;金凿子嘴里“噗”的一声,直喷口水,向后跌出丈余远,重重摔落在地,脊背都似要撞断,嘶声痛呼。
这时,围观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实乃众心所向。
“噌”一声,只见俞修龙抽出银刃,将钢刀掷还给安伟,“还你。”他心里尚有余气未消,所以不想多说一个字。
“龙哥,我错了……晚上我再给你半个饼吃……”
打仗时极其艰苦,俞修龙又很好动,加上练功耗力,所以常常饿的厉害。多亏安伟省口粮给他填肚子,所以这次俞修龙才如此爽快地借刀。此时见安伟一脸自责,他不禁心软了,“嗯”了一声,面『色』已缓和许多。
俞修龙转过头来,见那金凿子一手抚着右脸,眼眶挂着泪痕,站在那里颇显尴尬,怒瞪他一眼,“这次用脚,若再有下次,我可就要用刀了!”说完,提刀转身离去,龙行虎步,给众人留下一个豪侠般的背影。
众人不禁在心底喝彩,又看着金银两兄弟的窘态,各自好笑,哄闹着散了。
“真想不到……”俞修龙走回帐内,拿布反复擦拭刀身,“竟被封一羽那个疯婆娘给说中了……有些时候话还真是说不清的,最好的道理果然在拳头上!”
那银刃失而复得,此时闪烁着幽幽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