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
师父一进屋,三个姑娘顿时都收敛了不少,古若妍双臂一伸,往她怀里扑去;梅静雪揽住她腰肢,柔声安慰道:“古丫头,你怎么了?”
“师父……您、您去过北疆吗?”古若妍高高的个子,在师父怀里却真成了小丫头一般。
梅静雪好奇她问这个干嘛,『摸』『摸』她的头发:“早年曾去过……那里到处是天寒地冻,荒凉得紧,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对了,一般重罪犯人要流放充军的,大都往那里派。”
秋彩这时起身,拉着梅静雪的手说:“梅师父,那……那些人还能回来吗?”
“难呐,去那里和送死没什么两样。”梅静雪摇了摇头,“不是冻死、饿死就是给人活活打死,再不然就是被拉到战场上去。”
“拉到战场上去?”
“近来倭寇、鞑靼之患极大,多半都送到那里当炮灰肉盾去了……”
秋彩“哇”一声,也扑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这两个丫头都哭得如此厉害,把梅静雪弄得是一脸疑『惑』,看见对面站着小蝶,便以眼神示意她解释解释。
小蝶耸肩摊手,摇了摇头。
“咱们先不哭了,有什么烦恼说给师父听?”梅静雪这语气活脱脱是一位慈爱的母亲,丝毫没有江湖上传闻的“怨罗刹”那样可怕。
秋彩和古若妍点点头,收了收眼泪,四人坐下。
“原来是这样……”梅静雪听后心里很不高兴,板起脸来斥责古若妍,“师父往日里和你怎么说的?!”
古若妍双手不安地放在膝上,低头道:“师父说、说过……不可以与男人有纠葛,更不能为他们动情伤心。”
“对啦,男人是世上的万恶之源,离他们越远越好!”
秋彩嘀咕道:“您这说的也太严重了吧……”
“一点儿也不严重!”梅静雪手指点着桌子,说道:“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可『妇』人再毒能毒哪儿去,左右不过杀个把人了事;男人狠毒起来可不一样,掀起战火,大动刀兵,那便是伏尸百万,血河千里……可恨的是他们坏事做尽,却把罪名安在咱们女人头上。你们想想看,夏桀之妹喜、商纣之妲己、周幽王之褒姒、吴夫差之西施……哪一个不背着‘红颜祸水’的骂名,可这败亡缘由到底是因为女人的美『色』呢,还是因为男人昏庸无道呢?”
“梅师父……”秋彩不料她对男人的怨念这么大,以至于说这等话来,为俞修龙辩解道:“其实……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刚说完,她脸上便飞起两道红霞,伸手抚了抚脸。
梅静雪问道:“你们两个丫头都钟情于他是不是?”她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视,见她们不敢正视自己,心中便已了然。
“那你们倒说说他好在哪里?”她端起茶杯,轻轻抛出一句话来。
“他……”秋彩和古若妍异口同声都想说话,可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对视一眼,又将话咽了回去。
“小哥哥心肠很好,宁可自己受累,也不伤害我的‘金金儿’。”小蝶所说的正是那条小金蛇,那天俞修龙辛苦倒立的模样她可是亲眼所见,自然心有所感,此时一个忍不住便说了出来。
梅静雪看向她,面『色』颇为诧异,“你也见过他?”她见小蝶点头,不禁冷笑道,“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呢,这屋里三个丫头……竟都只说他的好话!”
她撇开秋彩,对古若妍和小蝶说:“别管他有什么能耐,单单用心不专,脚踏数只船……这一条已够他死十回了!”
秋彩听她这话不由一惊,脊背上都开始起鸡皮疙瘩。看着梅静雪美丽端庄的面容,秋彩几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暴戾的话:这梅师父到底是怎么了,竟对男人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