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下捏在薄弱关节处,降魔上师只觉酸痛不已,颤着嗓音,向自己的那些手下发令道,“放人,放人!”
那些喇嘛和胡人听到他的命令,开始放人;大相国寺的和尚被解去束缚,纷纷跑向明空方丈,围在他四周。
“师父!”
“师父……”
明空看着弟子们,长叹一声,“为师对不住你们呐!”
弟子们将他搀起,明空却看向站在远处的言智,神『色』苍凉。
“师父……”言智方才所说的话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此时面『色』通红,低低唤了一声。
其中一名弟子喝道,“你还有脸叫师父!”
另一名弟子亦怒目而视,“言智,你这家伙平日里花言巧语哄骗师父,我还以为你有慧根……呸,没想到竟然是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徒,你不得好死!”
“岂止不得好死,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卑鄙无耻,猪狗不如!”
众弟子们群情激愤,纷纷指着言智痛骂,殿内吵嚷无比;言智何曾料到局势突然反转,一时呆在当场,被他们这顿臭骂,也只能老实听着,不敢出声。
“好了,大家都停了吧。”
明空挥手止住众弟子,转而看向俞修龙;一众弟子也随他看向俞修龙,只是对这家伙的来历感到疑『惑』。
刚才场面虽『乱』,俞修龙却一直死死扣住降魔上师的要害,此时见众人安静,他立刻说道:“叫你们的人听着……从哪里来的,通通滚回哪里去!”俞修龙手上一使劲,提声喝道,“听到没有?!”
降魔上师面容一凛,咬牙点头。
“快滚!”
俞修龙又喝一声,那些番僧、胡人便都往外走,不一会儿殿内只剩下降魔上师一人。
“今日大恩大德,老衲感激不尽。”明空走上前来,朝俞修龙合十行礼。
“大师不必多礼。”俞修龙心知他内伤较重,急忙搀扶,“今天我既是帮各位师父,也是帮中土武林。”
明空笑道,“敢问少侠是‘天志派’的高徒吗?”
“什么派?”俞修龙眼睛转了转,摇摇头,“我不是。”
“哦?”明空接着说:“那你是成家的人了?”
“成家……成家……”俞修龙口中呢喃两遍,忽然脑中一痛,好似要炸裂开来,抱头跌坐在地,显然是颇为痛苦。
明空惊愕不已,命弟子将他扶到椅子,伸手为俞修龙把脉。
“师父,他怎么了?”
俞修龙此时被头痛折磨得双眼发直,浑然无神;明空把了一阵脉,眉头微锁,手抚着长须,叹道“这位少侠精神上受过极大的刺激,脑中受创。”
“那怎么样?”
“刚才我与他对话时,留心观察他的双眼,发现他双眼空洞,说话时没有神魄,如果我没猜错,应当是遭受痛苦打击后得了失心症。”
“失心症?那岂不是疯了么?”言慎『插』嘴道。
“休得胡说,以他的情形只是暂时失忆,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果心结打开,则会恢复正常。”明空见俞修龙直直望着殿顶,轻轻叹了口气,“少侠,你心神不宁,容易引发疾患,还请多多保重。”
“言安,言安来了!”
小和尚未能找到《须弥万法》,便躲在暗处,待那些人走后才往殿内跑来,一进门,便见到师父和各位师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打转。
明空立刻站起来,冲言安招手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对我说,干什么『乱』跑……”
师父虽是责备,但语气里更多是担心与关怀,言安扑在师父怀里,大声哭泣“师父,言安知错了!”
一众和尚经历了刚才的险情,心不自觉连在一起了,想起以往所作所为,真是羞愧难当,纷纷走到言安面前,给他道歉,“小师弟,我们……对不起你。”
“师弟,都是我不好。”
“言安,你打我吧!”
言安摇摇头,“各位师兄,咱们以后要好好学武,保护师父,保护咱们大相国寺。”
明空亦点头,“以前是为师错了,佛门广大精深,既有菩萨慈悲,也应有金刚伏魔,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普渡众生呢?”
“从今往后,我会把武艺传授下去,大家要好好练。”
听师父这么说,大家都拥着欢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