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龙不再理这些人,直接转身离去,大步流星,追上前面那位女子,“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也挺危险,我送你吧!”
谁曾想,这女子的家竟隔得并不远,只有几十里路。之前她曾逃了数次,却都在半路被截住抓了回去。
将近酉时,俞修龙将她送到了家,那女子带他来到了一座大宅院前,原来她父亲是此地的员外,家境殷实。
家中二老见到失踪的女儿突然回来,根本不敢相信,苦苦找了两年时间,各地寻信,谁曾想宝贝女儿竟被人囚禁,受尽折磨。
俞修龙感叹,若不是自己恰巧经过,不知这女子还要再受多少苦。
员外又唤来其他亲人,一大家子人哭成一团。
“是这位大哥解救了我。”
“多谢少侠,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女儿生来便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若不是俞修龙相救,不知道还要受怎样的虐待,更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二老泪水纵横,要拜倒谢恩。
“不可,不可,老人家快请起。”俞修龙赶忙扶住了他们,“不用谢我,碰见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若不出手相助,那还算是个人吗?”
天『色』已晚,员外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设宴款待俞修龙,并奉送银两酬谢;俞修龙坚持谢绝,分文不取,只是碍于夜行不便,留下在客房歇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有人送来早饭,俞修龙刚拿起来吃了一口,便听见房梁上传来咽口水声,举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奇怪老头,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何时进来的?”这怪老头神出鬼没,自己竟浑无察觉,难道睡觉的时候……他就守在旁边?完全不敢想象那场景啊!
“啊呀……”老头子伸了个懒腰,“比你早那么一点儿。”
“什么?”
只见尤小燕轻盈落地,向桌边走来,吸了口气道:“味道如何?”桌上餐食可不比先前的窝窝头,都是精细面点,再加上一大碗肉粥,热气腾腾,让人看着便有了食欲。
俞修龙拿起一个小笼包,“你尝尝看。”劈手掷出,用上了不小的力道。
“嗯,不错不错。”尤小燕轻巧捏住,尝了一口。
俞修龙心想:这老头果然身怀绝技,不是寻常之辈……不知他可曾与我师父打过交道?
“前辈听说过‘天志派’么?”
“福建名门,当然听说过。”尤小燕拿勺子喝了口粥,只觉味道极美,眉目一喜,一口喝干。
“那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名气挺大,至于实力么……也就那样。”尤小燕这点评可算是很不客气了,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位禅师说我是‘天志派’弟子,可我脑子出了点『毛』病,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其实对于师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才问。”
“你是钱昭的弟子?!”尤小燕有点着急,好不容易发掘一个品质俱佳的徒弟候选人,居然又已有了师门。他不甘心,伸出油腻腻的手直往俞修龙面上戳去;俞修龙双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招架,可那老头实在太快,自己的手还没伸过去,对方的手已经缩回了。忽觉眉心一热,伸手『摸』去,竟抹下一点油来。
方才俞修龙的手势是“捕风拿云手”中的“风云突变”,尤小燕瞧得分明,叹了口气,“难道真是要‘无人继’么……niang的,那些王8蛋乌鸦嘴,瞎说什么……”他心里很不痛快,将未吃完的甜饼一扔,瞬身去了,如一道清风吹过,轻轻柔柔,悄无声响。
“前辈,前辈!”俞修龙追出屋去,哪里还有老头子的身影?他回到屋中,看见那未吃完的小小甜饼,里面『露』出了几颗红豆,不知怎的忽觉心一下子收紧了,额头上仿佛有一个小点儿突突跳了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这小小的红豆饼仿佛有一股无形魔力吸引着自己。俞修龙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红豆的甜味刚在口中扩散时,脑子便“嗡”地猛震。
可惜这红豆还欠火候,略感生硬。
“老爷老爷,出事儿啦!”
一家仆边跑边怪叫道。
“发生什么事?”员外急急走出去,还没到院子里,便听见不时传来“砰砰”巨响,还有家丁的痛呼声,心底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那位客人不知怎么了,吃了早饭就突然狂『性』大发,在里面大闹呢!我们派了这么多人也拦不住他!”
员外进去一看,只见一排院墙已被人打垮,像豁了风的门牙,地上到处都是灰白『色』碎石、青黑『色』断瓦,一片狼藉。那些家丁们有的在四处闪躲,有的已经躺在了地上,不住痛『吟』。“啊……”他见到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万分,待愣了半刻,又传来石巨块崩裂之声,他才回过神来,高声向俞修龙叫道:“少侠,少侠,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
俞修龙听见叫喊,转过了脸,披头散发,一双血红的眼睛分外恐怖;员外和身边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朝后退了半步。
俞修龙仰天大叫一声,向他们奔了过来,速度极快,仿佛看见了猎物的狮虎一般,满是煞气。若他近身出手,这群人如何能够抵抗?
“啊!”“啊!”众人哇哇大叫,扶着员外往后跑,可俞修龙依然越来越近,眼看他便要对自己不利之时,忽的一道微风徐来,灰影飘过,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俞修龙又一声厉叫,已不见了踪影,可那叫声却还在众人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