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俞修龙起手如电,屈指在这口刀上一弹,噔一声,便见半截刀刃飞旋而出,『插』进了数丈之外的石墙。
“妈呀!”官兵队长看着手里这半截残刀,整齐如削的断面,这还是人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可别『乱』来……”脚错『乱』着往后退,退开到距俞修龙五步远的地方。
本要上来捉拿俞修龙的官兵们,立时也被他这一手镇住了,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武功!”
巴同口中大赞一声,走近俞修龙,一副非常欣赏的神情,颇值得玩味,“敢问阁下是哪路豪杰?”
“无名之辈,俞修龙。”
不顾对方冷如寒霜的目光,巴同点了点头,又问:“不知我小弟何事冒犯了你?”他口中的小弟,指的当然是出海龙巴彦。
“这畜生劫囚无辜少女,还杀害了我村好几名父老乡亲……活该千刀万剐!”
一提起此事,俞修龙仍恨自己为什么如此不警觉,致使巴彦杀害了那么多无辜村民,要是当时自己不曾离开,那么村民们便一个都不会死。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了,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诛灭恶贼!
“此言差矣,我们是什么人?说白了就是山贼,弟兄们原本都是穷苦百姓,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寻了这处荒山建寨子。”
“本就靠抢起家,抢钱财,抢粮食,当然也抢女人。”
巴同接着又说:“如果不抢不盗,兄弟们如何生存?”
他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俞修龙一时语塞,未作回应。
“历来山贼都是打家劫舍,聚啸山林,可有不抢劫不杀人的么?”
巴同看了看身后,指着天说:“再说了,就算我和一帮弟兄们不下山,这年头天灾不断、粮食奇缺,哪不死几个人?”
“大哥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就是啊!”
“对,对,俺也觉得!”
山贼们自然要附和首领之言;而官兵们脸上的神情,似也默许这事儿。
“好啊。”俞修龙点了点头,朗声道:“看不出来,你挺会说道!”
见他赞同自己所说,巴同立即趁势说:“俞兄弟可有兴趣加入我们?瞧瞧你这身抹布似的衣裳,唉,还真不怨官爷说你是乡巴佬。”
他对俞修龙故作埋汰,又亮了亮自己周身财宝。
那宝石戒指、金玉项链不知价值几何,想必也是掠夺来的。
“俞修龙,我看你身手不凡,也是一条龙嘛,何不入我盘龙岭来?每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穿金戴银纵情享乐,岂不痛快?”
“痛快不了……”俞修龙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我这人生来命歹,享不起这等福。”
自己可是出身行伍、保家卫国之人,岂能做这等谋财害命的不耻勾当。
“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也不勉强了。”
巴同见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失了耐心,转而对着官兵队长说:“官爷,我这小弟可否放了?”
“放……”这队长受了他五千两银子的贿赂,拿人家的手短,刚想说放,却见俞修龙走向了押着巴彦的士兵面前,不知这人要干什么。
“起开!”
见这家伙冷冷吐出二字,煞气迫人,几名士兵畏惧不已,立刻闪到了一边。
“听见了么,他们都说放了你。”
巴彦手脚尽断,软绵绵靠在一个石凳上,心里极为忐忑。
看着俞修龙的双眼,黑『色』瞳仁仿佛深渊,这神情和语气,虽然没有一点儿凶巴巴的样子,但对自己绝不是和善。
“你、你……不要……”
“过来。”俞修龙一手扯起巴彦,指如钢箍,痛得巴彦连连怪叫。
巴同眼睛一瞪,指着他道:“你干什么?”
“俞某读书虽然不多,但好赖懂得什么是正,什么是恶。”
俞修龙侧头看了一眼官兵们,对众人说:“山贼是劫财害命不假,但既然身为大明官兵,守着一方平安,本就不该让山贼这种人出现。”
“更何况,有人身为卫长,竟还试图与恶贼达成交易,真是闻所未闻、无耻至极!”
此言一出,顿时叫那伙官兵们脸上火辣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下头去;官兵队长心里虽有怨言,但却不敢发作,垂头不语,若面前有个地缝可钻,早钻进去了。
这帮山贼已经是灭绝人『性』,毫无良知可言,不过更令自己痛心的,是这帮官兵们的行径。
“你们不是要他么……这就还给你们!”俞修龙低喝一声,掷出巴彦。
巴彦身体一麻,失声惊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砸向大哥众人。
说时迟,那时快,巴同身边两个赤膊壮汉见状齐齐抢出,伸手来接。
几乎同时,巴同双眼陡张,大喝一声,“不可!”
欲要阻止已经迟了,这两人还未触到巴彦的身体,忽然异口同声发出惨叫,倒飞出去,撞断那寨门好几根柱子,双双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