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邱鹿鸣对现代的婚姻充满了好奇与憧憬,她咽下口中的西兰花,问道:“对了,大姑父的医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开家中医诊所?”
“你大姑父算是赤脚医生,没有执业资格,一直没从事相关职业。但你大姑父却是咱们老邱家的功臣。当年你大姑下乡时得了场大病,是你大姑父救了她,后来治好了你奶的偏头痛,咱们家大事小情,他都操心出力,包括当年我上学的第一笔路费,都是你大姑父给的。”
邱鹿鸣心想赤脚医生是光着脚不穿鞋的医生吗,她放下筷子,快速在手机搜索了一下,大致明白了,又问:“表哥表姐们怎么没一个学医术的?”抢救邱继根时,杜家三个取了中药名的子女,就没一个能上前帮忙的。
“他们都嫌弃学医吃苦,又不赚钱,都不肯学。前些年,都注重西医疗效快,没人看重中医。”邱继业摇摇头,“你大姑父回城后,进了造船厂,你大姑进了纺织厂,当初曾经给人看过病,也不收钱,就是推不过收几个鸡蛋,后来有一次,不知被谁举报了,还受了处罚,灰心了就再很少看病了,退休后帮你表哥表姐看看孩子。”
“可惜了。”邱鹿鸣又拿起筷子,继续吃。
“我听你好像说了句血余炭,你怎么知道那个别称,你对中医感兴趣?”邱继业当时站在邱鹿鸣身后,隐约听到她嘀咕了这句。
邱鹿鸣点头,“失血过多,对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的,我就看了些中医方面的书籍。”
“不是开了补血药?”郝春梅插嘴。
“还是靠自身脊髓生血比较好。”邱鹿鸣扳着手指,“肾好了骨就好,骨好血就好。补肾最好的方法,就是早睡,可是我大量失血对心造成一定的损伤,导致睡眠不佳。睡眠不好,造成阴虚,又影响心肾,导致很难补血...”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为自己的失眠硬找理由。
“哟,还一套一套的呢!”郝春梅根本没听懂。
邱继业想了想说:“有时间就找你大姑父,让他给你调理调理,别自己瞎鼓捣,你要是乐意学中医,你大姑父肯定高兴。”忽然又放下筷子,“还有一件事,昨天在医院抢救你大爷,你大娘着急晕了过去,医生检查出来说是乳腺癌晚期。”
“癌?”邱鹿鸣吃惊地重复。
“嗯。”邱继业点点头,“你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你大娘,她这些年的确不容易。”
邱鹿鸣心说,有那么一个厉害的婆婆,不得癌才怪呢。
“你大娘原来是有工作的,粮库的售货员。因为生了雁鸣,被开除了。”赫春梅说。
“开除?”
“是,雁鸣是八零年生的,那时候抓得正严,你大娘月子里被通知开除,眼睛差点哭瞎了。她这近四十年一直不开心,你大爷只顾及你奶奶,从不关心她的情绪。”
邱鹿鸣看了邱继业一眼,问赫春梅,“那,我出生也是丫头,你岂不是......”
“我不一样,我工资高,又不和你奶奶一起住,你大舅妈来给我伺候的月子,你三个舅舅也都来给我撑腰,最重要的是你爸爸体谅我,你奶奶如果给我一分气受,他就补偿我两分!”赫春梅笑着看邱继业一眼,想想又觉得不该在婚姻受挫的女儿跟前多秀恩爱,接着说:“你三婶生了鹤鸣,成了功臣。这些年,自然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