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无端抽了一下,下意识搂紧了怀里那件跨栏背心。
不知辗转几多,终于睡着了。
早上,苏毅鸿早早醒来,走出房门,看到主卧的门半开着,邱鹿鸣还睡着。他摇摇头,她最喜熬夜,一到周末和假期,总要熬到后半夜才睡,早上多半要睡到九点钟。
从洗手间出来,他又疑惑地看了一眼邱鹿鸣,慢慢走近,俯身看,他惊呆了:酣睡的邱鹿鸣胸前居然抱着他的一件军绿色的背心!
苏毅鸿脸有些烧,他像做错什么事情一样,又悄悄走出去。
到客厅打开窗子,透透气,心里充满着奇异的感觉。
七点钟,邱继业用钥匙打开门,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吃食,“呀,毅鸿你起来了!鹿鸣呢!”
苏毅鸿连忙接过东西,放到餐桌上,“她还没起。”
卧室里邱鹿鸣听到声音已经醒了,一骨碌坐起来,把背心叠好藏到枕头下面,“我起来了!”
邱继业哈哈大笑,“我不进了,你们吃完准备一下,九点钟咱们一家四口去看你奶奶,中午十二点滨海渔村我请客,叫上一大家子,给毅鸿接个风!”说完也不等回答,出门就走了。
***
苏毅鸿开着岳父的车,心里觉得荒唐至极,他明明是回来离婚的,却一次次答应岳父的要求,跟他们吃饭看电影,现在又去探望老太太,还要吃什么接风宴!还有,离婚申请明明没有批准,他为什么要申请休假回滨城呢?就因为几度在梦里出现的那双泪眼吗?
罢了罢了,不离就不离吧,反正也只是听从父母之命,为他们传宗接代。
苏毅鸿这样说服自己,认真驾车。
四人拎了满手的礼物,到达大爷邱继根家,开门的是保姆,热情地招呼他们进门。
邱鹿鸣耳尖地听到邱老太太在客厅笑着说:“我二儿子来了!”
四人将礼品放到老太太床边,老太太扫了一眼,笑看着邱继业,“带那么多东西嘎哈?”又抬头看了苏毅鸿一眼,“小苏回来了?我有一年没见你了!”
苏毅鸿微微躬身,“是,奶奶我回来了,一年没见,您气色更好了!这真是我们小辈儿的福分。”
老太太哈哈笑,对邱继业说:“这小子不是挺会说话吗,咋就不会哄媳妇儿呢!”
满屋子人轰然大笑。
“快坐快坐别站着!”邱继根连连让座。
“大嫂呢?”赫春梅没坐,问起李金枝。
邱老太太立刻收起笑脸,眼皮一抹撒。
保姆端上茶水,“大姐最近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养病。”
“说啥也不跟老婆子住一起了!”邱老太太顿了一下床头的笸箩,抹了一把眼睛,“作孽啊,我这是活太久,方着她了!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我这心啊,啊呀,我这是活不过今年冬天了啊......”
邱继根连忙过来给老太太捋背抚胸,好言相劝。
“你说说!我给她气受了吗,她没工作,没儿子,她还想怎么着?”邱老太太揪着大儿子的衣襟。
“没有没有。”邱继根连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