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鹿鸣情不自禁朝铁栅栏跑去,冷不防又被一个雪球打中后脑勺,她哎哟一声回头看,满操场都是欢快的老师学生,哪里去分辨是谁打的?
她懊恼地转过头,铁栅栏边一个人影也无,就像刚才看到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雪越下越大,雪花乱舞着飘落,邱鹿鸣心情瞬间低落,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坚持走到栏杆边,墙外人行路上,脚印杂乱,但有一对清晰鞋印,就在在栅栏边的合欢树边,她看向远方,依稀有一个挺拔的背影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
但她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苏毅鸿。这话要说给人听,是会遭人耻笑的吧。
邱鹿鸣嘟囔着,“他说春节回来的,不会提前了吧?”是急着和我离婚吗?
好容易熬到下班,邱鹿鸣急着往家赶,马路上车都开得极慢,邱鹿鸣站在雪地里,根本打不到出租车。——邱女官的科三一直无法通过,就算勉强通过,恐怕也没胆量上路。
一声喇叭,邱鹿鸣扭头看是胡大庆的车,王永健坐在后座冲她摆手,还给她从里面打开了车门。邱鹿鸣实在不想跟王永健同乘一辆车,但又急着回家,所以后面车辆鸣笛一催促,她就急忙上了车。
胡大庆从后视镜看到王永健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对邱鹿鸣说:“邱老师,不好意思,这副驾驶是我家你嫂子的专座,连男的都不能坐,否则我回家就得跪洗衣板!”
邱鹿鸣听了忍不住笑。
“你别笑啊,怕老婆可是一种美德!咱东北老爷们的传统美德!”胡大庆在路口向右转,先送邱鹿鸣回家。“难道你老公不怕你?”
邱鹿鸣下意识摇摇头,她不知道。
胡大庆当她谦虚,“别不好意思,又没人说你河东狮吼,女的不都这样。”
王永健却收起牙花子,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邱鹿鸣。
在小区门口下车,邱鹿鸣急忙赶回家,家里却根本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是幻觉吗?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邱鹿鸣沮丧地扑到沙发上。
当晚,邱鹿鸣抱着那件跨栏背心,脑中反复回忆着在金明池遇到苏毅鸿的一幕,把他的表情、眼神、走路姿态、声音和气息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个人和自己前世定过亲的那人居然同名,虽然相貌不同,但却都是军人,更巧的是,她和他居然在金明池不期而遇,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一直以来,她没怎么想过成亲嫁人这件事,看到驸马的恶形恶状,更是从未憧憬过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可当这个人猛然撞入眼帘,她的心就这么咚咚咚地跳,仿佛要跳出胸腔来...邱鹿鸣忽地翻了个身,忍不住又从头把相遇回想了一遍,轻叹一声,揉捏着背心。
夜里一点多她猛地醒来,打开灯把各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又疑惑地凑近猫眼看了看门外,明明听到有开门锁的声音啊!
五点钟又醒了,再查看一遍,这觉睡的,稀碎!也幸好今天是周六不必上班。
八点钟,苏毅鸿回到家,看到家门上“光荣之家”的牌子,伸手就要揭下来,手指触到,又放弃了:算了,贴门上也算是一道门神吧,一个女人独居也不容易。
开门发觉家中静悄悄的,一如既往的锅冷灶冷,苏毅鸿自嘲地哼了一声:难道还指望她能做早餐吗,她做的东西能吃吗?
换上拖鞋,发觉窗边多了一套茶具,他懒得去管,拖着行李箱直接去次卧,经过主卧,通过开着的房门,看到邱鹿鸣还在呼呼大睡,不用说,不是晚上熬夜批作业就是追剧了。
苏毅鸿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听信老同学说军人和老师结婚是最配的:什么老师有假期可以探亲,军人一年一次探亲假,这样一年最少可以见上三次了;什么生了孩子,教育更省力了,老师能同时管四五十个孩子,还管不好自己的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