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黄昏来得很早,两人不疾不徐地走着,邱鹿鸣嗅着冰凉的空气,十分愉快。
滨城着名的风吹翻了她的羽绒服帽子,她发出一声轻呼,苏毅鸿笑着给她重新戴好,扣上了扣子,又抓着她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这里虽不是汴京,但也不错。”
“是,一千多年,回不去了,太多东西被淹没被掩埋,比如金明池。”一开口,灌了一肚子风。
“回家再说。”苏毅鸿招手打了一辆车。
在小区门口下车,巧的是又碰到穆谦,他高兴得两眼放光,“邱老师你旅游回来了!”
“是的。”邱鹿鸣笑着给从另一边下车的苏毅鸿介绍,“毅鸿,这位就是一个扫堂腿把我送进医院的帅哥穆谦。”
穆谦尴尬地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
邱鹿鸣继续说:“这是我爱人苏毅鸿,我是军属。”
穆谦呵呵地笑,“现在用爱人这个词的可不多。”
邱鹿鸣也笑,“那我重新说,这是我的夫君苏毅鸿。”
穆谦哈哈大笑,“你可真逗!”
一辆轿车停在小区门口,穆谦看了看车牌,“我的车来了,再见!回头请你们吃饭!”说完上了车,临关门,还冲他们摆摆手。
“这小子腿挺长脸挺白啊!”苏毅鸿看了一眼远去的出租车。
“一个小孩子。”邱鹿鸣刷卡去开小区侧门。
“小孩子?人家怎么也超过二十四岁了吧?”苏毅鸿笑。
邱鹿鸣前世在二十三岁死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四岁,她的确没什么资格说穆谦是小孩子。
“你发现没有,国朝时,三十岁都蓄须了,也能做祖父母了,可现代人大多成熟很慢,很多男的三十几岁了还很天真,只知道打游戏,也有很多女的四十多岁仍未婚,自称女孩子,穿极短的裙子。”
苏毅鸿没接她的话,而是说,“你赔了八年时光,变成三十岁。我却是赚了,三十四岁变成二十八岁,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
邱鹿鸣有些呆,心里算着年龄,被苏毅鸿牵着朝前走,“那,那你岂不是四十五岁?大了我二十多年?可,明明是我先死的,为什么是你先来的?”邱鹿鸣纳闷道,声音不小,惹得一个路过的少年奇怪地盯了她一眼。
“天知道啊!”苏毅鸿笑看着迷糊的邱鹿鸣,“你不赔,我们两个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白赚来的!”
邱鹿鸣心有戚戚焉,连连点头。
到家了,苏毅鸿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邱鹿鸣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她心中感慨:前世定亲,今生成婚,名字相同,两情相悦。她心中涌动着满满的喜悦和感激,这得是多么深厚的缘分啊!
一转头,邱鹿鸣就看到沙发上一套红色衣裙,就是网上能买到的那种中式婚服。
她愣愣地走过去,茶几上还有一对大红烛,一个首饰盒。眼泪糊住了视线,她嫁人三年了,却没真正拥有过婚礼,苏毅鸿走过来,拿起首饰盒,打开,里面是块和田玉佩,邱鹿鸣噗嗤一声笑了,刚才那一瞬,她竟然期待苏毅鸿会拿出一个钻戒来,然后单膝下跪跟她再次求婚。
苏毅鸿显然不知她所想,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当我在军营中醒来,就猜想,一定是我的武官生涯还没结束,这辈子要继续当兵;过了七年,我听到邱鹿鸣这个名字,就知道,我们的缘分未尽。现在,终于是你了。”他聪明地略过了与邱老师相处的细节。
“是菩萨保佑。”邱鹿鸣在胸口合十,除此也想不出其他缘由来。
“去穿上。”苏毅鸿将婚服放到邱鹿鸣手上。
邱鹿鸣撅了撅嘴,今天两人手挽手走路的感觉非常好,她还想多享受一段恋爱的感觉呢。
直男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当她是害羞,轻轻推她进了卧室。
邱鹿鸣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慢慢换上衣服,又给自己绾了头发,实在没有什么首饰,就把项链缠在一个乌木发簪上,又把一个碎钻的丝巾扣别在头发上,对着镜子来回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