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骂她枉读圣贤书，辜负了许妃的期望才怪呢。可是现在并没有。

“我来此斋戒已经提前告知于你们了，你何故上门来？我竟不知道你勤学至此，你不是一向都说我迂腐的嘛，你们私下里说的，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吴老先生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些事他知道，只不过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少年顽劣也是有的，但终归要有一个度，总不能太过了。

“我错了。”

慕未曦看着吴老头便开始承认错误。有些事她的确是错了，她自己已经认识到了，可惜似乎有点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已经知错了，那就早些回去吧。”

吴老先生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能有多难呢？慕未曦终究是一个女孩子，但这么多年来也读书识礼，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但只要可以改，一切就都好说。

“先生，我的错不在于今日，而在于往昔。竟然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先生是想要让我去死呀。”

慕未曦明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如今可算是有了教训。

吴老先生难免稍微有一些惊愕，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就意识到了慕未曦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你今日因何而来？”

“自然是为了我自己而来，我还是要多谢先生对我的看重，毕竟能让先生利用一回可真是我的荣幸。”

慕未曦自嘲的笑了笑。她虽然从前也曾经被人利用过，但是远没有这个一击致命。这得是有多么了解朝中的局势，才会布下这样的一盘棋。

这哪里像是一个被贬了官职，安心养老的人呐，分明就是一个野心家，阴谋家。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重新复辟，可笑的是人都已经快入土了，怎么就有着那么大的心思？

“你又知道些什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老先生从来都没想过要打草惊蛇，更没有想到慕未曦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醒悟。那又是哪里出了错呢？慕未曦本该是一个到死都不会知道真相的存在，可是现在却出现了差错。

“我知道很多事。就比如说当初沈家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无数的冤魂都在等着沉冤昭雪，可是在您的心里，那也只不过是一块儿铺路石而已。他们终究也只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有人含冤入狱，甚至是为此而死。您说这公平吗？”

慕未曦从来都知道这世间是最不公平的所在，可是既然已经来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尽量让自己站在公平的那一边，对自己公平一点。

“你怎么知道的？”吴老先生攥在手里的佛珠，突然之间就不动了，他没想到慕未曦竟然知道的这么多，究竟是借着谁的口泄露出来了呢？

“先生不必害怕，我纵然是说出去了，又能有几个人相信呢。只怕都会把我当成疯子，一个知道真相的疯子。”

慕未曦又怎么会看不出吴老先生这一刻的焦虑呢，但就该是这样的。既然都可以算计别人的生死了，那被人当面拆穿，总会有所动容的。

也许人人都会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是谁又能真正做到呢？不过是太过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