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害了你。”
韩妃做不到同情,可是却觉得慕未曦可怜,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无论对于谁而言都是一样的。
“娘娘何出此言?”
慕未曦靠在床边,却是分外的清醒。
“想来你年纪小不知道从前的事,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韩妃叹了口气,这才又说道:“那已经是一桩旧事了,陛下曾经明令禁止有人谈起,知道的人已经是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了,可我却知道。”
慕未曦仔细的听着,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旧事,她如果要是没有猜错,就是她那亲生母亲的事。
“当今的皇后名唤林玉姚,出身市井,原本是个歌女,虽然不是青楼娼妓,可以色侍人者终究是下贱的勾当。我至今记得那年是我第一年入王府,陛下还是西宁王,王府那一年冬日里采买了一批歌女,为的就是王爷的生辰,那还是王妃亲自挑选的,不曾想竟然给日后埋下了祸根。当今的皇后就是那批歌女里的一员,容貌最好,声音最动听,许多女人都暗自嫉妒,可王妃是个宽容大度的,对于后宅里的女人一向都是仁善,自然不在乎这个。”
韩妃想想就觉得王妃死的冤枉,那样一个心地善良之人,竟然到最后死在了自己丈夫的手上,何其的可悲。
“然后父皇就看上了歌女,甚至是感情越来越好,当了皇帝之后不顾众人反对让歌女当了皇后。”
慕未曦已经能够猜的到事情的经过了,竟然是如此的老套,但歌女当了皇后的确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被人诟病也是应该的,这段往事要是被翻了出来何止是皇帝,皇后,整个皇室都颜面无存,明令禁止情理之中。
韩妃却摇了摇头,“要是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还有隐情?”
“自然。当时先皇在世,朝中并没有太子,可是却格外的疼爱淮瑜王,这份疼爱也来自淮瑜王的生母张贵妃,张贵妃宠冠后宫,只有一子,而中宫皇后的儿子早夭,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可是陛下却有着称帝的野心,淮瑜王就是最大的对手。”
韩妃当年对这些事并不关心,可是后来就发现了重要性,现在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的。
“关淮瑜王什么事?”慕未曦不明白,原本是后宅之争,怎么就又到了皇位上去了。
“林玉姚出身卑微,并无家世,也就空有一副皮囊,自然在后宅里自惭形秽,可是她野心奇大无比,想要更大的富贵,于是自请入了淮瑜王府,成了淮瑜王的宠妾。”
“什么?”
慕未曦竟然不知她这位亲生母亲有着这样的经历,一女侍二夫还能当皇后,可真是千古奇闻。
韩妃却格外的平静,继续说道:“妖媚之人自有手段,她不光成了淮瑜王的宠妾,甚至还让淮瑜王动了休弃王妃的心思,将淮瑜王府闹的鸡飞狗跳,同时还向陛下传递消息,所以淮瑜王的一举一动陛下那时候了如指掌。还不到两年的光景淮瑜王便以谋反之罪论处,灭门抄家,连带着宫中的张贵妃也被一杯毒酒送走了,不久之后先皇驾崩,陛下顺理成章的扫清所有的障碍成了皇帝,王妃自然也就成了皇后,可是好景不长,林玉姚入宫了。王妃曾经是个称职的王妃,后来又是位称职的皇后,自然不能容许林玉姚入宫,那时已经不仅仅只是歌女入宫,这歌女身怀有孕,还是淮南王的宠妾,于理于法都是不容存在的。谁知那腹中的骨肉究竟是谁的,若是淮南王的,便是罪臣余孽。可皇帝力排众议,不顾前朝后宫的反对将人封了玉妃,宫中待产,怀胎不到十月便一朝分娩。宫中谣言四起,皇后以死相谏,竟然死在了陛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