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朝着落映锋的方向摆了摆。

“那请落公子自便吧，我们去去就回。”

“我在这里备好佳酿，等着灵儿姑娘。”

尽管灵儿看不见，落映锋还是站起身来，目送灵儿离开。

灵儿和董小姐在厨房边做饭边聊天，就像两个阔别多年而又重逢的好友。

“冯老伯还好吗？”

当初灵儿看到董小姐的过往，借用的就是“冯老伯的眼睛”，想起那堆自己收敛的白骨，难免也有几分挂怀。

“他走了，那晚我回去了祖坟。如果不是你，冯叔不知道还要空空等我多少年。”

董小姐轻轻叹息，又道：“灵儿姑娘可知道清锋酿的来历？”

“听说过一些传言。”

灵儿笑笑，忽然觉得世事竟是这样的百转千回。

半年多前自己听闻的清锋酿的酿酒人，现如今就坐在自己的院子中。

而自己竟然从听故事的人，莫名就变成了故事里的人。

“你还记得当时，我觉得你像主人的画中人，还问你是不是姓落。”

“记得。”

灵儿面对董小姐十分坦然，似乎知道董小姐要说些什么，直言道：“最近听朋友说起过一些关于落清澈的事情。”

却在话音落下的一瞬，不经意又想起了魏燃，想起了困陀山的那个狭小山洞。

“主人一直都在找你。每年都会给你酿很多很多的清锋酿，一别十三载，从来没有停止过。”

董小姐的声音很轻，似是带着淡淡的苦涩。

“我在冥川遇到主人的时候，他刚刚将你送入轮回。他在阴阳交接，寸草不生的冥川一直守着你，直到三年大限，不得不将你送走。这些年，他几乎找遍了天下所有的落姓姑娘。”

董小姐的眼泪慢慢下来，仿佛落映锋的痛，会变本加厉的痛到她的心中。

“后来，落映尘在抱月山庄传来消息，主人立刻赶到，却是刚刚与你失之交臂。

上次魃野异动，我负伤回羽山求救，后来才知道竟然与你又是错身而过。

这次自从知道你留信羽山，主人就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更是不肯放弃的亲自在羽山挨家挨户的查找你的消息。”

“可是从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灵儿静静的听着，慢慢的揉着一只柠檬，将柠檬用筷子戳了一个小洞，将里面酸涩的汁水沥到了一个瓷碗当中。

只是这些柠檬的汁却好像都流错了地方，不知为什么就钻进了她的心里。

这些明明都不记得的事情，居然跨越轮回，莫名便再次拨动了她的心弦。

“无论你记不记得，在主人心中，你都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

董思璇泪眼朦胧，嘴角凝着一丝的苦笑。

一生两爱，一爱负心随风去，一爱痴心在别身。

而人鬼殊途，自己能做的，却只剩下成全。

灵儿似乎是听出了董小姐的哽咽，将话题自然而然的岔开，重新起了欢快的话题。

倒是忍不住开始幻想，不知道百结什么时候才肯在别人面前替自己也说两句好话。

死之前还能等到吗？

她要是不惦记着自己死于非命，是不是就算自己成功了？

两人聊起董小姐知道的羽山，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聊起落映锋。

直到日暮西沉，厨房中飘满了浓浓的菜香，小幽幽再一次急不可耐，并且输无可输的冲了进来。

“一次没赢！我不玩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