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过分的消瘦，已经脱相了。

灵儿一时几乎没有认出来。

仙人是随时可以恢复成自己得道前任意一个年龄的容貌的。

比如宵分散人，就常常以童身示人。

可是慧微真人却没有，既使脱离了水牢阵法的束缚，他也并没有变得更精神一点。

虽然把毒哑的自己给治好了，但是声音却如同破锣一样，他也不肯恢复。

“真人。”灵儿赶紧从床上下来。

“你做什么，快躺回去。”魏燃不由分说，上来就拦。

可是灵儿却将他的手压下来，朝着慧微真人就是躬身一拜。

“嗯。”慧微真人看了她一眼，总归还是轻慢的应了一声。

“有什么话躺下说不是一样？他是咱们救的，有恩也差不多扯平了。”

“灵儿的错。”灵儿不顾魏燃的阻拦，再次合手。

“慧微真人于灵儿有恩，又因为灵儿才卷了进来，这三年，您受苦了。”

“不敢当，这魔头说的有道理，一报还一报，害我的不是你，咱们现在两清了。

至于你的毒，反正我也没本事医。

你们该屠哪屠哪，我就当清理门户了。

以后落得我一人清净，也省得再养虎为患。”

“慧微真人别生气了，您饿不饿？

不如咱们边吃边聊吧，您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有没有精进？

我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灵儿难得见到故人，忽然就想起了和师兄住在羽山的那段日子，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慧微真人抬眼看了她一会，总算是叹下一口气来。

倒霉虽然倒在这小丫头身上，但总归不是她的错。

“这么说，竹珊这丫头倒是真心。”

慧微真人酒过三巡，这股压了三年的郁结和愤恨终于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

喝着喝着身子陡然一幻，重新变回了灵儿初初见到的模样，只是脸颊红扑扑的。

“整个灵药谷一直都在找您，只是灯下黑了。”

“我这三年太惨了，那水牢的铁链子这么粗。

我哑了，就连想冲着墙喊上一声，都喊不出来。这就是我亲手喂出来的狼崽子！”

慧微真人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

“都过去了……”灵儿轻声安慰。

“想我一辈子治病救人，却被自己最看重的徒弟算计成这个样子。人心……人心……险恶啊。”

慧微真人拄着头摇了摇，满脸苦笑，显然醉意已浓。

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听气息是已经睡着了。

可灵儿却仍旧举杯饮尽，轻声道：“灵儿祝您以后平安顺遂，再无烦忧。”

魏燃看着慧微真人已经喝多，连忙来抢灵儿手里的酒杯。

“他醉了，我们别喝了。”

灵儿每敬慧微真人一杯，总要拉上魏燃作陪，这会儿魏燃虽然也没少喝，但是看起来却依然很清醒。

灵儿晃晃荡荡，把酒杯又从魏燃的手里夺了回来。

“我想喝，慧微真人被救出来，我很高兴。

你能回来，我也高兴。死前能看到这些，我赚大了！”

“有我，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魏燃的表情严厉起来。

灵儿又给他倒了一杯，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想给我续命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这样活？”

灵儿一醒来便感受到体内多出来的力量，当然更能猜到这力量从哪里来。

“你想不想活，都要活！我不许你死！”

“你还有落清澈。魏燃，你什么时候能清楚，我和落清澈不是一个人。”

“是！你就是她的转世！”

“可我没有她的记忆，她的那些过往不属于我，我只是张灵儿，谁也不是！”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保护你！”

魏燃噤起了鼻子，仰头一饮而尽，咚的一声，使劲将铜盏撂在了桌上。

“魏燃，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师兄落圄天，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不！我不想听这些！我不用你记得什么！

你在誉青峰送我的情比金坚！你在困陀山水底答应我的话！你都忘了吗？”

灵儿看着魏燃，无奈的摇了摇头，“记不记得那天我说要给你的惊喜？”

“嗯？”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