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中众人一时静默无声,落针可闻,王含章耳朵一动,忽地听到一道细细的破风声,心道:来了。
王语嫣笑道:“是包叔叔到了吗?”
只听得一个极古怪的声音道:“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语嫣笑道:“你还不是包叔叔?人没到,‘非也非也’已先到了。”
那声音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语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么你是包三先生罢?”
那人还没说话,王含章就道:“出来。”他语气淡淡,但异常有力。
厅中静默一瞬,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中间,他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正是包不同。他看着王含章面色有些不忿,却是强忍着行礼道:“王公子,王姑娘。”
略一躬身便咻的起身,看向司马林几人,大声道:“公子不在这里,青城派来充了霸王!”
司马林上前道:“敢问先生上下,和慕容家有何关系?”
包三先生双眼一翻,飞起左脚,砰的一声,踢了他一个跟斗,喝道:“凭你也配来问我名字?这儿是我阿朱妹子的庄子,你将这里弄的一团污秽,满地鲜血,污了这听香水榭的地皮,快给我走罢!”
司马林见他飞脚踢出,急待要躲,已然不及,这跟斗摔得好生狼狈,听他说得如此欺人,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若不立刻动手拼命,也得订下日后的约会,决不能在众人眼前受此羞辱而没个交代。
他硬了头皮,说道:“包三先生,司马林今日为报父仇而来,但家门中出了叛徒,闹的一片狼藉,今日暂且罢了,且待日后,必有后报。请了,请了!”他明知这一生不论如何苦练,也决不能练到包三先生这般武功,只好以诸保昆之事做由,暂且罢了,留些颜面,含含混混的交代了场面。
诸保昆双眼圆睁,靠着柱子撑住身子,大声道:“师父不是我杀的!”
他声音凄厉,却无人注意。
包不同低声和阿朱阿碧说话,司马林见他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全没理睬,那比之踢自己一个跟斗欺辱更甚,不由得心中深种怨毒,想到形式不由人,左手一挥,带了青城派的众人便向门外走去。
包不同道:“且住!”
司马林回过身来,问道:“什么?”
包不同道:“听说你到苏州来,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这可找错了人。你父亲司马卫,不是慕容公子杀的。”
司马林道:“何以见得?包三先生又怎知道?”
包不同怒道:“我既说不是慕容公子杀的,自然就不是他杀的了。就算真是他杀的,我说过不是,那就不能算是。难道我说过的话,都作不得数么?”
王含章最厌恶包不同说话,早先狠狠收拾过他一回,如今又见他这般强词夺理,言语中半分道理也无,甚是厌烦,转身出门去了。
段誉见了,回头瞅了瞅他,想到自己在这里不过凑个人头,看个热闹,甚没意思,想跟了王含章一起出去。但又转念想着,神仙姐姐在这里,我自然是要陪着她,保护她的,想到这里,心安了些,便静立在王语嫣身后,甘当护卫。
花厅中包不同一阵乱语,王含章早已抛之脑后,他躺在来时乘坐的小船上,看着漫天星辰,脑中思绪纷飞。
眼见开篇,大理之事自己没有掺和,已然随着时间线走到这里,接下来便是杏子林中之事,自己该怎么做?是任由事态发展,还是出手干预。
自己这些年习武练功,也出手不少,但对方都是些小喽啰,几招几式就打发了,所以他也不知自己的武功处于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