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道:“斗胆请问,王先生是何人士,晚辈行走江湖许多年,似乎并未听说过先生名号。”
王含章笑道:“我自有意识……功成也不过八九年,又偏安一隅,不曾出入江湖,你不知道也是应当。”
张松溪话风轻轻一偏:“先生几位高徒皆武艺了得,不下与我们师兄弟,都说名师出高徒,想必先生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了罢。”
他这话恭维中带着试探,本也未料有何结果,但谁知王含章认真的想了想,对张三丰道:“武功到何地步,我也不很清楚。这次前来武当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请教武当功夫,不知能否得偿所愿?”
此话一出,紫霄宫中为之一静,武当七侠面面相觑,不知王先生这话是何意,张松溪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几人一齐看向中间的张三丰。
苏昌瞪大了眼睛,心想:师傅啊,我们可是在人家门派里,你莫不是要挑了张真人?我知你武功高深莫测,却也不必如此啊!惹急了人家,我们怕是连山都下不了了。
张三丰笑道:“我武当派建派只几十年,底蕴尚浅,比不得其他门派,不知阁下为何找上武当……”
他说这话,身上气势渐凝,犹如巍峨山岳,顶天立地,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如明月清风,让人耳目一新。
两种气势交相辉映,让人直生出不可抵挡之心。
王含章挑挑眉,毫无反应,他不知张三丰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自己明明只是来切磋……不过能与张三丰这位武林天花板交手,他心中欢喜,双眼渐渐明亮,自身气势凝而不发,与张三丰四目对视,不落下风。
只听张三丰一字一句道:“我只道当年百损道人受我三掌,当不存人世,没想到竟有传人尚存……老道虽几十年不曾出手,但如今阁下为寻仇而来,老道也不能不为武林清理门户了!”
他话音落地,紫霄宫中霎时间寂静一片。
紧接着就是苍锒锒一阵拔剑声,对面的宋远桥七人瞬间拔剑而起,面色肃然的看着对面五人。
张汶、杨铭、许佳三人也拍案而起,各自亮出兵器。
“啊……?”
苏昌慢半拍的起身,匆忙取出判官笔摆出阵势,但面色却是一片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师傅怎么成了张三丰的仇人的传人?”
张汶心中也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但他同时瞬间计算出敌我实力差距。
不用多细致的算法,只看人数他们就输了一半,再细数实力,对方大多都已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己方皆是无名小卒,何来的胜算?
更不用说这是在武当派中,门人弟子不知多少,一拥而上哪里挡得住……
张汶心中暗暗发苦,师傅啊师傅,你报仇也就罢了,为何非得在这种时候,对方武力巅峰齐聚,己方战斗力最强的韩厉又不在,如何打的过?
王含章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张三丰误会了自己身份!
这些年他修行无名功法,原早可将体内寒气驱逐殆尽,但他几年前突发奇想,试图炼化体内寒气,将其练成类似与寒冰绵掌般的招数。
此功近日刚有所小成,寻常人不曾发现,但张三丰何等武功修为,如何发现不了,是以他心思电转之下,想到从前的百损道人及他所练的玄冥神掌,误以为王含章是他传人,功力大成后前来寻仇,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王含章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他玩笑道:“张真人学究天人,几十年前在武林中扫荡群魔,真武剑下不知多少恶徒丧命,不知比起从前的神雕大侠如何?”
蓦然间听到这个满是灰尘的名字,张三丰神色一阵恍惚,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年与潇湘子对敌时杨过指点他的场景。
一招一式,如同铁罗汉所使的罗汉拳,重现眼前……一如当年那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