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司月一大早就带着浩浩荡荡几十车的聘礼,去了瑾王府,一下子又吸引了全城的眼球。瑾王退婚,韩家一下子就成了全城人的谈资,韩念伊更是成了最大的笑话。两日前韩念伊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对于瑾王退婚的缘由,也是诸多揣测,但都是说韩家不好的,最难入耳的就是韩念伊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勾三搭四。韩家众人也只能吃着哑巴亏,躲在府中,避世度日。
长安的名门贵族,如今对着镇国将军府就更不放在眼里了,其中最开心的就是顾家人了。顾蕊、顾焱对韩念伊讨厌至极,知道她被拒婚,恨不得冲进府里去笑话她。顾柔也是很开心的,因为她爱慕刘奕恒,她想做瑾王妃。
至于始作俑者贺泽羽嘛,自然也是很得意的,他甚至也想亲眼去看看韩念伊的笑话。可是当他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韩念伊时,他又会异常愤怒。
瑾王退婚的风波还未彻底消散,匈奴又来犯了。此次是因为今年收成欠佳,入冬就遇上暴雪,使得牛羊死伤无数,匈奴粮食本就稀缺,这样一来很多人都没法过冬了。而南朝人都在积极地准备过年,家家都囤有年货,他们便想着抢一些回去,好应付寒冬。
这件事传回长安,朝堂上又是一场大风波,原本都想着好好过个年,可如今又要打仗,很多人是不愿意的,但是贺泽羽和刘奕恒强烈主战,霍家为了给贺泽羽示好,也提议主战。而刘允呢,两年的耻辱他早就想血洗,而且他还想救回唯一的侄儿,让他与乐阳母子团聚,便准备点兵出征了。
年关在前,很多大将都不愿意此时出征,可贺泽羽和刘奕恒却为了这个主帅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朝堂上没能分出胜负,两人一直追着刘允到了宣政殿。
刘奕恒当仁不让道:“父王,儿臣手上的五万韩家军早就蓄势待发,请父王准允儿臣带兵出战。”
“陛下,对于匈奴,臣是最清楚情况的,臣认为由臣领兵胜算更大。”贺泽羽步步紧逼。
刘允已经听他们吵了一早上了,这两人说到底不还是为了韩念伊嘛,可是刘允为难啊。想要扶持瑾王,他就必须有实力,而建立军功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这次来的又是乌什木,他觉得贺泽羽的胜算更大。
贺泽羽又说道:“韩家军是骁勇,可阿律纳手上还有韩玉麒,如若匈奴以韩玉麒做要挟,陛下认为韩家军可会受到影响?”
刘奕恒瞪了一眼贺泽羽说道:“陛下放心,韩家军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不是只会感情用事的杂兵。这两年,韩家军勤学苦练,为的就是能大败匈奴,救回韩玉麒,为故去的五万韩家军报仇雪恨。”
贺泽羽毫不客气地攻击道:“瑾王殿下当真是没有上过战场,此等意气用事之词,岂是一军将领该说的?”贺泽羽不给刘奕恒机会,对刘允说道:“陛下,两年前韩家军大败,微臣为避免前车之鉴,曾去军中细查过当时的情况,还同军师分析过乌什木的作战路数,所以面对乌什木,臣是很有信心可以战胜的。”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所以刘允还是决定让战神去,刘允说道:“贺泽羽。”
“臣在。”
刘允下令道:“朕命你为此战主帅,携虎啸、龙吟两军,外加五万精兵,出征匈奴。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此外朕命你救回韩玉麒,以慰韩将军在天之灵。”
贺泽羽信心满满道:“臣,贺泽羽领旨。”
出了宣政殿,贺泽羽故意挑衅刘奕恒:“王爷,承让了。”
刘奕恒只觉怒火攻心,他没有理会贺泽羽,径直往宫门外走去。他此时很慌乱,本想着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自己可以建功立业,还能带着韩念伊出征匈奴救回韩玉麒。这样一来,韩念伊定能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比贺泽羽差。而且无论韩家是否会记恨他的出尔反尔,有了这份功劳,他日后再要求娶韩念伊,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刘亦恒原想着自己手上有五万韩家军,他们对边塞是很了解的,所以他有很大的把握能让陛下同意自己出征。
可人算不如天算,贺泽羽果然还是在意韩念伊的,如今这个机遇被他抢了去,刘奕恒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妙,他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他现在担心韩念伊会跟随贺泽羽出征。
见到北天之后,他立刻吩咐道:“你即刻派人去镇国将军府盯着,韩念伊一旦去找贺泽羽,立刻来报。”
很快楚灵就将南朝要征讨匈奴的消息,带到了听竹苑。
“你确定这次来的是乌什木?”
楚灵看着杀气腾腾的韩念伊,害怕地点点头,回答道:“奴婢打听清楚了,匈奴单于命右贤王阿律纳出兵,那个乌什木是先锋将军,就是两年前的乌什木。”
“乌什木。”韩念伊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楚灵接着说:“我们大军明日就出征了,而且陛下下令说要救回公子。”
“真的?”韩念伊大喜过望,她激动地拉着楚灵的手,问道:“出征的是韩家军吗?我要去找钱勇,让他帮我混进军队。”
楚灵赶紧拦住韩念伊说道:“小姐,您不能去。”
韩念伊怒吼道:“让开,我要去救玉麒。”
“不是,不是韩家军出征,是贺将军的虎啸、龙吟军。”
韩念伊愣住了,怎么不是韩家军呢,为什么是贺泽羽?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前几日自己才那么狠的舍弃了他。结果,亲事没成,如今连去救玉麒的希望都没有了,还真是报应不爽。
“不行,我要去。”韩念伊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哪呢,在哪呢?”
“小姐,您找什么呢?楚灵帮您,”
韩念伊想起来,锦盒在床底下,她急忙找到打开,拿出了那个刻有羽字的玉佩,匆匆跑出去。
楚灵在背后喊道“小姐,您还在禁足呢。”
韩念伊一口气跑到了凤栖阁,嘭一下跪在乐阳的面前。
乐阳边扶边问:“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韩念伊推开她的手,说道:“母亲,伊伊要上战场,伊伊要去救玉麒回来,伊伊要杀了乌什木。”
乐阳避开她的眼睛,转过身说道:“不行。你是韩家嫡女,你不能去战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你的父亲交代?”
韩念伊从筒靴中拿出那把匕首,她说道:“母亲,这是玉麒临行前送我的及笄贺礼。”突然韩念伊拔出了匕首。
“大小姐。”司琴、司月惊叫出声,乐阳转过头,发现韩念伊竟然将匕首抵在自己的颈部。
“孩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母亲,伊伊要去,伊伊这两年努力习武,日夜不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接回弟弟,如今机会终于来了,您不能拦着伊伊。”
乐阳连连摇头:“伊伊啊,你这是何苦呢?此次出征的是贺泽羽,你要相信他的实力。”
韩念伊红了眼眶,任性地说:“母亲,伊伊知道,可是请母亲原谅伊伊的任性,爹爹死得冤枉,五万韩家军死得冤枉,伊伊要亲自去报仇。”
乐阳见她态度决绝也就不拦了,可她一个女儿家要怎么去呢?“伊伊啊,就算母亲同意又如何?上战场岂是儿戏,你一个女儿家要怎么去呢?”
韩念伊忍着眼泪说:“我去求贺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