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暮色降临,但镇国将军府门前已经全家在等候,就如三年前一般,只是少了看热闹的百姓。马车缓缓靠近,司月搀扶着微微颤抖的乐阳,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老夫人也在杜嬷嬷的搀扶下泪眼婆娑,韩念熙紧紧抓着蔡姨娘的手,一双大眼睁得更大了。
韩念伊最先跳下马车,然后将赛丽娜扶下,众人疑惑之际,韩玉麒缓步下车。韩玉麒看着乐阳激动不已的样子,在马车边站了会儿。然后大步向前,扑通一声跪在乐阳面前,喊了一声:“母亲。”
乐阳顿时泪如雨下,抱着韩玉麒痛哭道:“麒儿,你终于回来了。”
韩念熙含着泪光跑上前抱住韩念伊,“姐姐,你回来了,你真的把哥哥带回来了,你们终于都回来了。”
老夫人努力克制着眼泪,哽咽道:“快,乐阳,带孩子们进屋吧。”
府门前,老管家早已备好了火盆,让韩玉麒跨过火盆进屋,丫鬟还备好了柚叶水,在韩玉麒身上一通挥洒。虽然韩玉麒不懂这是所为何故,但也乖乖承受着。
老夫人跟在身后,激动地说道:“玉麒,走,先去祠堂,告诉你父亲,告诉列祖列宗,韩家的儿子回来了。”
韩玉麒走进林堂,在灵位前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祷告:“父亲,孩儿到家了,您看见了吗?”
几番叩首,老夫人又不舍得牵起韩玉麒,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韩玉麒的脸,“长高了,更俊俏了,可也瘦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老夫人用帕子擦着,可止也止不住。
“祖母,孙儿回来了,您应当高兴才对。以后孙儿都会陪在您身边了。”韩玉麒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贴心安慰着。
“高兴,高兴,祖母怎会不高兴。”
老夫人看着韩念伊伸出手,韩念伊赶紧上前握住,“祖母。”
老夫人噙着泪看着她说道:“孩子,辛苦你了,你真的把玉麒带回来了。”说着眼泪又留下来了。
乐阳走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母亲,孩子们肯定饿了,我们去用晚膳吧。”
“对对对,先用膳,一路定是风餐露宿的。”
到了膳厅,老夫人才想起来问道:“伊伊,这位姑娘是?”
韩念伊拉着赛丽娜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介绍道:“母亲,这位姐姐是赛丽娜,早年间,我们陪爹爹戍边时就相识了。就是她教伊伊跳舞的,而且这次是她救了玉麒。”
赛丽娜却解释道:“不是的,老夫人,救韩公子是贺将军的功劳,我只是帮了一点点小忙。”
老夫人和乐阳对视一眼,然后问道:“你们究竟遇到了何事?”
蔡姨娘在一旁说道:“母亲,此事想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让他们先用膳吧。”
老夫人赶忙说道:“来来来,都坐下,先吃饭,其余的晚些时候再说。”
坐下后,老夫人就不断地给两个孩子夹菜,而韩念伊则是一直给赛丽娜夹菜。一顿饱餐下来,老夫人将他们带到了偏厅询问具体的情况。
韩玉麒避重就轻地讲了讲自己这两年的生活,但未提及韩绍兵败另有隐情的事。韩念伊将在军营中遇到的事情,如何救韩玉麒的经过也都讲了一遍,没有提及自己与贺泽羽的情感,只是不断重复贺泽羽的功劳。事情大致讲清楚以后,韩念伊带着赛丽娜回到自己的朝阳苑。
楚灵带着墨竹墨香早就在守着了,看她进来就围了过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小姐,您真厉害,将少爷带回来了。”
“小姐,听说贺将军身边的侍卫,把乌什木杀了,那侍卫是您吗?”
“就是就是,小姐,您给我们讲讲吧。”
这七嘴八舌的把韩念伊吵得耳朵嗡嗡响。
“嘘…安静。”韩念伊止住了丫头们的吵闹,拉着赛丽娜说道:“这位是赛丽娜,赛姐姐,以后她就住在我们院里了,你们可不能欺负她。”
墨竹打量着赛丽娜说道:“这姐姐不是汉人吧?”
赛丽娜的五官格外立体,眼圆鼻挺,下巴尖尖,乍看之下就能分辨出她与汉人的不同。她面容属于清秀耐看的,只是边塞风沙大,皮肤比不得长安女子那般白皙娇嫩。
赛丽娜虽然有些紧张,担心他们歧视自己的种族,但还是大方的承认:“对,我不是汉人,我是西域人。”
韩念伊指着墨竹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是本小姐的知好友,是不是汉人很重要吗?。”
墨竹小声解释道:“小姐,您别生气,墨竹只是难得见到外邦女子,有些好奇罢了。”
楚灵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在凉州时救的那个姐姐吗?”楚灵是见过赛丽娜的,只是世间过于久远已经忘了她的没名字,只是对她那特殊的容貌还记着一些。
赛丽娜知道楚灵还记得自己,高兴地问候道:“是的,楚灵你好吗?”
楚灵热情地拉起她的手,对墨竹墨香说:“墨竹墨香,这赛姐姐的舞跳得可好了。”
“真的吗?那姐姐可以教教我们吗?”
“你们想学的话我就教你们好了。”
姑娘们一下就热络起来,韩念伊在一旁开心地看着。可她们聊了好久也不停歇,韩念伊说道:“好了好了,赶路好累的,先休息,有话明日再说可好?”
“好的小姐,我去帮您准备浴汤。”
“那赛姐姐你就跟我们走,去你屋里看看。”
舒舒服服泡完澡,躺到云锦软被里,韩念伊满足地感叹:“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