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伊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正厅。老夫人不断地唉声叹气,长公主沉思着,一脸肃穆,而蔡姨娘则是哭哭啼啼,泪如雨下。
韩念伊握紧拳头,低着头说道:“祖母、母亲、姨娘,是念伊没有照看好妹妹,此事就交由念伊去办吧。我定要顾焱付出代价。”说完就转身离开。
长公主威仪地声音传来:“站住,你想做什么?”
韩念伊停下踏出门外的脚步,红着眼眶说道:“杀之而后快。”
老夫人杵着拐杖站起来,说道:“胡闹!顾御史的公子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吗?”
“那我韩家的女儿,是别人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吗?”这是韩念伊第一次顶撞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韩念伊难咽下这口恶气,大家也都憋屈。可是杀了人、泄了愤,要如何善后呢?念熙又要怎么办呢?残败的身子要如何再嫁?老夫人命令道:“伊伊,你回屋去,此事,长辈们会解决,你不得干预。”
“可是…”
韩念伊还想插嘴,可是老夫人用拐杖猛戳着地面,说道:“回去!”韩念伊不敢再惹老夫人动气,只能回了朝阳苑。
韩念伊回到院里,就不停练剑发泄,墨竹墨香知道小姐心中痛楚也没有出言相劝,就在一旁陪着。
得到消息的韩玉麒,告假归来,跑来找韩念伊问清原委,“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韩念伊没有停下,韩玉麒上前与她过招,然后怂恿道:“我们去给念熙报仇。”听到报仇,韩念伊毫不犹豫道:“走。”
两人没有通知家里,就冒冒失失地出门了,一出门就遇上了破晓带着素影、素离前来。
韩念伊还没问话,破晓先说道:“你随我们回府,将军要见你。”
韩念伊现在可顾不上谈情说爱,“你们回去告诉将军,我今日有事要处理,改日再登门拜访。”
破晓拦住了韩念伊的去路,“我不是来同你商量的。”
韩玉麒上前说道:“今日姐姐却有要事在身,还请破晓侍卫让开。”
破晓却不屑地说:“就凭你们两个,也想闯那御史府吗?”
韩念伊惊讶不已,韩念熙出事到现在没有几个时辰,这贺泽羽的人就知道了,她怒声道:“你们监视我?”
素影上去解释道:“小姐,在长安城,大将军算得上耳聪目明之人。”
韩念伊不再纠结于此,问破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破晓不想多费口舌,“那你先试试能不能过我这关。”
五个人就这么厮打起来,引来很多围观人群,韩念伊只能住手,妥协道:“我随你们去便是。”韩玉麒拉住她,韩念伊安抚道:“没事的,你先在家守着。”又贴到他耳边小声说:“尤其是念熙那里,一定要盯紧了。”
韩玉麒点点头,看着韩念伊上马车。
素离对韩玉麒行礼道:“韩公子,这是韩小姐与我家将军签订的契约书,还请公子转告府上长辈,此后韩小姐就留在大将军府了。”
韩玉麒一头雾水,“这是何意?什么契约?”
素离拿出那张三年契约书递给韩玉麒,韩玉麒看完,啼笑皆非,这韩念伊当真与贺泽羽是牵扯不断了。他也只能回去老实交代了。
老夫人得知后,很是头疼,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埋怨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长公主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说道:“母亲,您莫要多虑。这大将军是在保护念伊。”长公主瞥了一眼韩玉麒,说道:“今日若不是被大将军的人拦下,只怕我们此刻要去御史府救人了!”
长公主接着说:“此事定要交涉一段时日,念伊那脾气确实不能待在家中。她在大将军府,有贺将军看着,定是出不了差错的。”
老夫人看着韩玉麒,叹气道:“你也回军营去,别在家掺和。”
韩玉麒倔了起来:“我不回去,我要看那顾家到底要如何交代。”
长公主目光深邃,说道:“等着他们交代那是不可能的,我即刻进宫面见圣上,我倒要看看那顾御史能如何猖狂。”
破晓看着,韩念伊自然只有乖乖跟着走的份。韩念伊没有听到素离和韩玉麒的谈话,不知道贺泽羽找她有何事。
“将军找我有何事?”
“无事。”贺泽羽翻着兵书,随口回答。
韩念伊觉得他这样有些欠揍,但还是和颜悦色道:“那念伊告辞了。”
“告辞?本将军的侍卫要告辞去哪里?”韩念伊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贺泽羽放下书册,说道:“韩侍卫莫不是忘了,你和本将军还有三年契约在身?怎得,韩侍卫是想不认账了吗?”
韩念伊当然记得,可她以为,那只是贺泽羽的一时刁难,怎么今日又旧事重提了?韩念伊犹犹豫豫地回话:“属下自然没有忘记”
“没忘便好,下去做事吧。”贺泽羽又拿起了兵书。
做事?现在哪有那心思,韩念伊想要开溜,她柔声说道:“将军,您看您这府上这么多护卫,也不缺我一个不是?属下家中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将军可否让属下告假几日?属下保证,事情处理完立刻回来。”
贺泽羽没有动摇,说道:“素影被派去保护神医了,本将军身边无人可用,所以韩侍卫不能告假。”
不等韩念伊发脾气,贺泽羽就赶人了,“下去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韩念伊瘪瘪嘴,只好出去了。
贺泽羽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这衣服换了吧,侍卫就该有侍卫的样子。”
韩念伊看着自己精美的罗裙,这的确不是下人的样子,也不方便做事,真乖乖下去换衣服了。
韩念伊自从开始打扮以后,每见一次,贺泽羽就心动一次。韩念伊一走,贺泽羽长舒一口气,“还好忍住了。”
韩念伊换好衣服后,就去找师父,想着要想法子教训那顾焱。
叶修杰和老头相处以后,觉得他没那么烦人,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老头时不时会弄些新鲜玩意儿回来,跟叶修杰一起玩耍。韩念熙去青岚苑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掷骰子,赌大小。
“赶紧下注。”
“我押大,你开。”
“二二三,小!小子你又输了。”
看着叶修杰垂头丧气的样子,韩念伊毫不留情地揭老头的底,“叶军师,你可知晓,西域有“通灵”的骰子?大小可以随心所欲。”
叶修杰瞬间明白了,拍案而起,“好啊,老头你居然使诈。”
老头强词夺理道:“什么使诈?这叫兵不厌诈,你连这都不懂还怎么当军师?”
“使诈就是使诈,你再巧舌如簧也不顶用,把银子还给我。”叶修杰扑上去抢银两,老头子早躲得远远的了。
叶修杰气不过,看着破晓命令道:“破晓,去把银两给我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