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羽走后,韩念伊立刻原形毕露了,“楚灵楚灵,快把我头饰拆了,再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楚灵无比惊恐地看着自己脱嫁衣的韩念伊,怕自己惊叫出来,惊动外面的人,吓得捂住了嘴巴。楚灵反应过来,赶紧去阻拦。
“小姐,小姐,您不能这样,您得在这等着将军回来。”
韩念伊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晚宴过后,你们还要饮合衾酒呢。”
韩念伊翻了个白眼,继续脱衣服,还开始拆头饰,“楚灵去打水来。”
楚灵自然不能听的,一脸担忧的表情,好言相劝着:“小姐,您今日大婚,不能这样的,您要等姑爷…”
“你不去是吧?不去我去。”韩念伊拉着裙摆就要起来。
楚灵是了解韩念伊的脾气的,只好妥协了,“小姐,您别动,楚灵这就去。”
楚灵回来的时候,韩念伊已经坐着镜前将头饰发髻都拆了,头发半挽着,用一根金钗锁住,嫁衣的外袍也已经脱去。
“小姐水来了。”
“就放那吧,出去帮我拿些吃的。”
“哦。”楚灵不情不愿地又出去了。
韩念伊清洗了妆容,吃饱喝足以后,她就美美的睡了一觉。到了傍晚,见着天色越来越黑了,外面的喧嚣声也变得稀稀拉拉了,韩念伊将下人们都赶出了蘅泽苑。楚灵以为是小姐害羞了,就带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贺泽羽今晚被灌了很多酒,他摇摇晃晃地往蘅泽苑走着。越靠近,人越清醒。站在门口,揉搓着手指,他冷静了一会儿,才推开了房门。可是他在烛火通明的屋子里,没有寻到那一抹红衣身影。他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素影、素影。”
“将军,发生了何事?”听见贺泽羽的怒吼声,第一个进来的是楚灵。
“你家小姐呢?”
楚灵蒙了,抬眼望着贺泽羽,回答道:“小姐在屋里啊,奴婢一直在这儿守着,没见着有人出去啊。”
贺泽羽也有些蒙了,他注意到韩念伊原先住的屋子里有光亮。难道?
“你先下去吧。”
“可是…”楚灵一看贺泽羽那幽深的眸子,就心里发寒,不再敢多言,立刻乖乖下去了。
贺泽羽走进韩念伊房里,她果然在这里。只是褪去一切装饰,不再是早上粉妆玉砌熠生辉的模样,一张素脸静静睡在床上。贺泽羽坐在床沿,凝望着自己的新娘,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新婚夜竟然是这副光景。
贺泽羽察觉那闭着的眼眸还在转动着,她在装睡。贺泽羽没有拆穿,直接离开了。
回到婚房的贺泽羽,望着空空荡荡屋子,倍感寂寞。贺泽羽轻笑一下,脱去了喜服,一把甩在地上。两人合寝欢的幻想,终还是成了一人独难眠的现实。
第二日一早,贺泽羽起身时,进来伺候的人是韩念伊。他望着依旧一身侍卫装束的韩念伊,很是烦闷,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韩念伊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将军,你给了我需要的身份,念伊很是感激。将军放心,在府内,我还是您的侍卫。”
贺泽羽自己穿上了朝服外袍,他开门出去,说了一句:“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如果还是想做侍卫,那本将军可以休妻。”
韩念伊望着俊逸的背影,念叨着:“生什么气嘛,自己说是交易的。”
韩念伊回到屋里,楚灵实在是看不懂这两人的行径有何深意,直接问道:“小姐,您和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没事啊。”韩念伊总不能告诉楚灵,这婚是自己逼来的吧。
“没事?小姐,昨晚新婚之夜,你们居然分房而眠,这还是没事吗?”楚灵真的是有太多疑问了。
韩念伊总不能说贺泽羽有隐疾吧,只能敷衍说:“真的没事。”
楚灵又指着韩念伊的着装说道:“还有,小姐您这装扮,您怎么还是非要穿侍卫的衣服啊?”
韩念伊想了一下,“哦,换了吧。”
“换了?又要换什么?”楚灵瞪大眼,一脸困惑。
韩念伊指着早上,楚灵拿进来的锦衣,说道:“就它啊。”
楚灵更奇怪了,刚刚自己劝了那么久,韩念伊死活不愿意,非要穿侍卫服,怎这会儿又要换了?
韩念伊看着发呆的楚灵,问道:“愣着干嘛?你刚刚不还要我穿呢吗?”
“哦,哦,那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韩念伊换好衣服,一开门,就看到守在屋外的素影,问道:“素影,你怎么在这儿?”
素影行礼道:“夫人,将军让属下,以后跟在夫人身边伺候。”
韩念伊很是高兴,拍着她肩膀说道:“放心,以后跟着本小姐,定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素影笑笑说:“属下多谢夫人。”
这府里人少也是有好处的,没有长辈,无需晨昏定省;没有姬妾,无需争风吃醋。韩念伊逛了逛,老头和叶修杰也不在,觉得很是无聊。突发奇想道:“走,我带你们出府去。”
韩念伊这一日可是享受,三人在醉仙居吃吃喝喝,下午去茶馆听戏喝茶,回府前呢,还去锦绣坊给两个丫头采买成衣。韩念伊觉得素影跟着贺泽羽着实太可怜了,明明是一个美娇娥,硬生生熬成了男人婆。
“你们赛掌柜可在?”韩念伊没看到赛丽娜的身影,便向伙计打听。
“哟,夫人,您来的不巧,我们赛掌柜出去了。”赛丽娜觉得自己被盯上了,店里的伙计会时不时就换一批。所以这伙计并没有认出韩念伊。
“哦,来,给这两位姑娘挑两套衣裙。”韩念伊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将两个丫头交给了店里的人。
楚灵和素影都没什么兴致。素影是素来只穿侍卫装的,她让店家拿了几套男装进去试穿。
楚灵虽然是喜欢衣裙的,可是她现在没有那心思打扮自己。她在担心韩念伊,新婚却很是不顺,连洞房都没成。过两日回门,要是让府里人知道小姐和将军关系不好,那可如何是好。
韩念伊没想到,在这锦绣坊竟然能遇到刘奕恒。刘奕恒见到她时,也很是惊讶。两人呆愣在原地。
韩念伊反应过来,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礼吧。”刘奕恒上前一步,坐到了韩念伊的身边,低着头祝福道:“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多谢王爷。”
刘奕恒见两人无话,说道:“我是来找赛掌柜的,她可在?”
“赛姐姐出去了。”韩念伊的态度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