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羽满心欢喜地抱着韩念伊上马车,素影和楚灵觉得自家夫人今日是打了胜仗,很是得意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韩念伊一言不发,贺泽羽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就在一旁关注着。刚进府门,韩念伊突然和贺泽羽大打出手了,下人们不知所措,郭明峰带着侍卫们即刻赶来。
随行侍卫问道:“郭统领,咱这管不管啊?”
“怎么管?来,你告诉我刚帮谁?”郭明峰撑着额头,皱着眉。
侍卫们真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了。
“帮夫人,将军武功高,夫人赢不了的。”
“帮将军,你看将军处处忍让,怕是要吃亏。”
“我觉得不能帮,这夫妻吵架,外人插手只会越帮越糟。”
贺泽羽却把韩念伊的行为,当成是调情,饶有兴致地陪着,还时不时的调戏她。一会儿摸下手,一会儿揽下腰,一会儿又反抱住她。见他们这样,侍卫们都识趣地离开了。
贺泽羽求饶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别闹了可好?”
韩念伊挣开他,边出拳,边说:“堂堂大将军,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手里,我看你就是故意占人家便宜。”
贺泽羽赶紧解释,“我可是被人下药了。”
韩念伊一听,倒有些担忧了,停了下来,“你回屋等着,我去把老头请来。”
贺泽羽嘴角一扬,拉住她抱起,在她耳畔调皮地说道:“我没喝。”
韩念伊冷哼一声,“合着你耍我呢?原来又是我多管闲事,让将军没能享受美人计。”
贺泽羽宠溺地说道:“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夫人在不在意我。”
韩念伊依旧生气,“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贺泽羽给她解释道:“今日的事颇为怪异,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酒壶偷偷换了,所以真倒下的是顾焱。”
韩念伊又问道:“那你觉得凶手是成怀婷吗?”
贺泽羽心中有了怀疑,但韩念熙已经放下,他也不想让韩念伊纠结,说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念熙选择了原谅和淡忘,我们就成全她吧。”闻言,韩念伊轻声叹息。
“放开我。”韩念伊挣脱后,用手指着贺泽羽问道:“说,你今日可有…可有占顾柔的便宜?”
贺泽羽又贴近她,问道:“何为占便宜啊?”
韩念伊含含糊糊道:“就是…就是…那种…很亲密的行为。”
贺泽羽搂住她的腰,“这种?”,贺泽羽又亲了她一下,“还是这种?”
此时贺泽羽的眸子里,寒意尽散,秋波盈盈,韩念伊有些失神。她用手抵住他,眨眨眼,说道:“别过来,去洗干净。”
贺泽羽张开双臂,挑眉看一下自己,然后问道:“伊伊,可是觉得本将军只要碰过别的女人,就不干净了?”
韩念伊指着他,忿忿地说:“你果然碰她了。”
贺泽羽两手伸起,作投降状,说道:“我没有,是她碰了我。”贺泽羽觉得这么说也不合适,赶紧闪人道:“我现在就去洗,保准洗得白白净净。”
见他落荒而逃的窘样,韩念伊抿嘴笑了。楚灵见将军走开,赶紧上前,看到韩念伊满目春光的模样,坏笑着说道:“小姐,今日,您和将军可以…”
韩念伊没有懂,问道:“可以什么?”
楚灵着急道:“洞房花烛啊。”
韩念伊的脸蹭一下红了,戳着楚灵的脑袋,说道:“你这丫头的脑子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灵没有退缩,接着说:“小姐,今日您也看到了,人家想着法的往将军身上贴。您倒好,明明是枕边人,偏偏不把握机会。”
韩念伊是有苦难言,“好了,先回蘅泽苑吧。”
回到屋里,她又躺在了软塌上,贺泽羽今日的模样像是要把自己吃了。韩念伊强迫自己快些入睡,省得一会儿各自不痛快。折腾了半个晚上,韩念伊也确实累了,等贺泽羽到房里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贺泽羽虽然有些失落,但摸着她的小脸,还是甜蜜地笑了。
顾柔如今在顾府的日子可算是不好过了,父亲对她失望,其他两房看她笑话,连下人们都在背后议论她。顾柔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里,她想了很多,最后孤注一掷地约见了瑾王。
瑾王不知道顾柔为何会想见自己,带着疑惑赴约。
“顾小姐,不知你有何事要与本王相商。”
顾柔双眸直直地看着刘奕恒,刘奕恒有些不自在,又问道:“顾小姐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无事,那本王便先行离开了。”
顾柔突然说道:“王爷,娶我可好?”
这话委实把刘奕恒惊着了,他大惑不解道:“顾小姐是何意?”
“何意?便是字面的意思,我想嫁给王爷,做王爷的人。”顾柔看着刘奕恒,眼眸中满是真诚。
刘奕恒捉摸不透顾柔的想法,问道:“不知这是顾小姐的意思,还是顾大人的意思?”。
顾柔的一颗真心,竟然被认为是权谋,她疯笑起来,“哈哈哈…这世间哪有纯粹的真情?”
刘奕恒觉得她很不对劲,问道:“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柔没有理他,好似自言自语道:“自从父亲觉得我貌美以后,就不断给我请夫子授学,请舞娘教舞。我每日苦练,风雨不停,冷热不惧。我那么努力,可父亲也没有多一分爱怜。他只是把我当成自己上位的工具,我的幸福只是他拉拢官员的筹码。而我的母亲,胆小懦弱,不争不抢,任由我们姐弟受人欺凌。我恨他们,恨他们每一个人。”
刘奕恒同情顾柔的处境,可是他也明白,长安城大多千金小姐,大多都只是家族联姻的工具。皇家亦是如此,而自己的婚姻、情感也是这些交易中的牺牲品。
刘奕恒觉得他们同病相怜,指着茶楼外的长安街,说道:“你看那些平民百姓,他们穿的是布衣褴衫,吃的是粗茶淡饭,每日起早贪黑,为的是铜钱几文。再看我们,却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刘奕恒看着迷茫的顾柔说道:“既然得到的比别人多,那付出的,自然也要多一些。”
刘奕恒双手背后,望着天空,又叹息道:“真情,总是有的,只是难得难守,一旦错过,便成过错。”
顾柔傻傻看着眼前孤冷的身影,原来他也有脆弱的一面,顾柔于心不忍,问道:“王爷,可是在感叹错失了韩大小姐?”
刘奕恒一直在刻意躲避韩念伊,屏蔽她的一切消息,不去任何她有可能出现的场合,甚至不断暗示自己要恨她。刘奕恒认为只要这样,自己便可以慢慢忘记她。可是那日在锦绣坊的偶遇,让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顷刻消散。如今顾柔又提起,他的心隐隐作痛。
顾柔望着他落没的神情,确认他还没有忘记韩念伊。顾柔忌恨、心疼,鬼使神差地说道:“韩念伊还是处子之身。”
刘奕恒目光瞬间呆滞,人像被定住一样,不能动弹。他努力让干涩的喉咙发出声响,“你这是何意?”
顾柔淡笑,轻声说道:“也许,关于贺将军的某些传闻是真的。”
刘奕恒强迫着自己冷静,忽然冷笑,然后又是欢笑,最后释怀道:“是老天在给本王机会吗?”刘奕恒觉得喜从天降,他欢喜地向门口走去,快离开时,又对身后的顾柔说道:“顾小姐,多谢。”
北天不知道这顾柔是做了什么,让自家主子如此开怀,忍不住里面看了一眼。可他看到的却是美人泪目的场景,那晶莹的泪珠,从敷粉抹面的脸上滑落,留下两行淡淡的印迹。
刘奕恒直奔大将军府,可是被北天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