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纳毫不避讳道:“今日本王是来找贺夫人的。”贺泽羽没有接话,吹着茶盏,像是没有听到。阿律纳没有恼,补充道:“本王是为了颜可托而来。”
贺泽羽动作一顿,喝口茶说道:“素离,去将夫人请来。”
韩念伊随着素离进来,她看着阿律纳,单刀直入道:“贤王有何指教?”
“关于令尊的事,本王深表遗憾。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一代名将死于阴谋诡谲之下,着实惋惜…”
韩念伊不想听这些场面话,“双峡岭一役乃贤王军师之功,如今贤王来此,与我说这些作甚?忏悔吗?”
阿律纳嘴角半勾,说道:“非本王之过,有何可悔?”
韩念伊笑了,“贤王莫不是想告诉我,此事你并不知情吧。”
“确实不知。”阿律纳毫不犹豫地回答。
贺泽羽插话道:“不知颜可托到底怎么死的?贤王可愿解惑?”
阿律纳转动着茶盏,说道:“他知本王有意联盟南朝,故而背叛。不仅通风报信,还企图虏我孩儿,本王便将他囚禁了。”
“除了大患,再献礼南朝拉得联盟,真是好买卖。”贺泽羽又看着阿律纳问道:“贤王如此坦诚,就不怕本将军如实告知圣上吗?”
“你不会。”阿律纳看着韩念伊说道:“况且,除了贺夫人,怕是没人关心颜可托的真正死因吧。”阿律纳又说道:“颜可托是被人杀了,但不是本王杀的,亦不是本王的手下杀的。”
“你什么意思?”韩念伊面露惊骇之色,贺泽羽也惊讶不已。
阿律纳说道:“此事本王也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左贤王的人干的。因为他牵扯到南朝旧案,故而猜想是否与此事有关,所以本王来告知一声。”
韩念伊和贺泽羽对视一眼,一时也摸不清状况,贺泽羽道:“多谢贤王特来告知。”
阿律纳笑了,“孤冷的贺将军,竟会为一点小事道谢啊。”他看看韩念伊道:“韩姑娘果真不一般啊。好了,事情已了,本王便回去了。”
贺泽羽对阿律纳有了几分欣赏,说道:“听说你们明日就要回匈奴了,既然来了,用了晚膳再走吧,当是践行了。”
“不了,伊齐多他们还在等我,告辞。”
“后会有期。”贺泽羽又说道:“不过希望我们不会再在战场相见。”
阿律纳回首一笑,说道:“所见略同。”
韩念伊说道:“你们这算惺惺相惜吗?”贺泽羽冷眼回之,韩念伊解释说:“我是指对于战争的看法,以及对战术的施展,诸如此类的方面。”
贺泽羽不想理她,直接要走,韩念伊拉住了他,问道:“好了,问你正事,你觉得颜可托的死和顾庆耀有关吗?”
“颜可托死了,顾庆耀死了,雷云也死了,你是让本将军招魂来告诉你答案吗?”贺泽羽甩开她的手就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韩念伊。
贺泽羽一出正厅就变得忧心忡忡,直觉告诉他,颜可托的死必有蹊跷,还有可能牵扯到南朝。可顾家都被赶尽杀绝了,很多事无从查证,就像当初还有很多疑点也无法解惑一样。难道顾家还有活口?即便如此,那又为何要去杀颜可托呢?
贺泽羽吩咐道:“素离,若是夫人出人,多派些人手护卫。另外派些暗卫去保护镇国将军府。”
“是,属下即刻去办。”素离见贺泽羽神色紧张,知道要戒严了。
有日子没去锦绣坊了,韩念伊带着补品去看望赛丽娜。病了一次,赛丽娜仿佛脱胎换骨般神采奕奕,更活泼欢乐了。期初韩念伊担心物极必反,可见着她整个人也越来越美艳了,就知晓她的赛姐姐回来了。
赛丽娜看到韩念伊来,热情地迎过来,说道:“伊伊,你来的正好,有事要你做。”
韩念伊打趣儿道:“怎得,如今还有你赛掌柜办不了的事啊?”
赛丽娜给她一个白眼,认真道:“这次可是大事,那中南将军家的小姐,在女儿节公宴中夺魁了,如今她想在我们这定制嫁衣。”
“怎么是她?”韩念伊以为定会是霍莹岚夺魁的。
“你认识?”赛丽娜疑惑地看着韩念伊,“你们不是有旧怨吧?”赛丽娜又沮丧道:“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呢,哎~罢了,我回了去。”
“不不不…”韩念伊解释道:“我与她素不相识,哪来的仇怨啊。”韩念伊又问道:“她想定制怎样的嫁衣啊?竟然把我们如此能干的赛掌柜都难住了。”
赛丽娜见生意能做,也就放心了,她坐下道:“她得知你那日穿的茉莉宫装,是出自锦绣坊,随即就定下了,说她要一套手工刺绣的喜服。”
韩念伊说道:“这怕是要花些时间的,婚期什么时候啊?”
赛丽娜面露难色道:“问题就在这,婚期定于下月初九,距今不到一月的时间。咱们在江南这块才起步,人脉资源不多,怕是赶不及。”
韩念伊疑惑道:“既知赶不及,为何还要强求呀?”
赛丽娜耐心解释道:“伊伊,我们经商,店铺名声是很重要的。中南大将军嫁女的婚服在我们这定制,锦绣坊不仅声名大噪,这江南刺绣织锦也会好卖的。”
韩念伊看着她那财迷样儿,摇摇头道:“这些我能不明白吗?可你曾考虑过,若是办砸了,后果如何?”
赛丽娜嬉皮笑脸道:“只要能按时将衣服交出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韩念伊有些不解。
赛丽娜厚脸皮道:“锦绣坊出去的衣服,瑾王爷肯定会说好呀。”
“瑾王爷?”韩念伊更迷糊了,“这关刘奕恒什么事啊?”
赛丽娜眨眨眼道:“他是新郎官呀。”
韩念伊激动道:“什么?你的意思是她要嫁给刘奕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