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韩玉麒和贺泽羽会合后,双方的兵力已是旗鼓相当了。而他们没有采取快攻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役,是考虑到虽说是敌对的两方,但毕竟都是南朝的子民。这种内斗,消耗的都是南朝的国力,所以贺泽羽他们一直在寻找契机,希望能用最小的损耗,结束这场内斗。
可如今因为韩念伊被抓,贺泽羽如发疯般的开始厮杀。一上战场,成了嗜血魔王,赤羽剑下多是亡魂。看着这样的贺泽羽,素离第一次感觉到害怕,连韩玉麒也觉得他状态需要调整。
韩玉麒来到贺泽羽的帐中,贺泽羽还在研究着战术。他抬眼看到是韩玉麒,坚定地说道:“这两战后,敌方损失惨重,明日我们再从两侧攻击他们的左右两翼侧营,后日便可以拿下主营了。”
“姐夫,今日我已经烧了他们的大部分粮草,还烧了很多营帐。我们派人去劝降?战场上无论死的是哪一方,可都是南朝的兵丁啊?”韩玉麒叹口气接着说道:“在匈奴,韩家军已经死伤了很多弟兄。豫州之战,也死伤无数。益州的伤亡定也是不少的,我们这若再这么杀下去,只怕,这次战乱,南朝得损失好几万的兵卒啊。”
贺泽羽握紧了拳,说道:“不能停手,我要逼他们用伊伊来与我谈判。”
韩玉麒提出一个疑问,“姐夫,姐姐出事有几天了,他们若是想用姐姐威胁你,应该给你传信了才对,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会不会姐姐不在他们手里?”
贺泽羽黯若寒潭的眼眸中,冒着火光,他厉声道:“无论在不在,我都得尽快拿下霍云霄,然后带着虎啸龙吟回长安。我就不信将长安翻个底朝天,找不到伊伊。”
“可是,姐夫…”
“没什么可是…”贺泽羽朝外走去,说道:“让将领们到大帐集合吧。”
长安城内,韩念伊整日被绑在屋里,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说话。接受、熟悉黑暗后,她便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感知上。她通过听觉、嗅觉以及活动范围极有限的触觉,去感受周围的环境。韩念伊的感官本就别一般人强,经过几日的感知,她现在能从脚步声,分别出来人,甚至能从嗅觉,判断今日的饭菜。
丫鬟推门进来,韩念伊立刻说道:“丫头,今天吃鱼是吗?”
“嗯。”丫鬟把饭菜放在桌上,将韩念伊扶到桌边,给她喂饭。
过了一会儿,韩念伊说道:“有汤吗?我想喝汤。”
“有。”丫鬟将汤吹凉,喂给韩念伊。
韩念伊喝了一点,像是被烫着了,她蹭得站了起来。碰到丫鬟的手,她将汤碗打翻了。韩念伊辨别出碗摔落的放向,顺势倒了下去。“啊…”韩念伊顺利地被碎片刺伤了。
屋外人听着动静,赶紧进来扶起了韩念伊。丫鬟看了一下,韩念伊的手上腿上,都出现了伤口,她着急道:“得去取药,处理伤口。”
扶住韩念伊的人转身离开,“刘奕恒!”韩念伊突然喊出了瑾王的名字。
鸦雀无声,离开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迟疑后,那人继续向外走。韩念伊又喊道:“刘奕恒,我确定就是你,你身上,有闻香玉的味道。”
再次寂静,韩念伊能听到,有人握拳骨骼发出的声响,随后一声叹息。那人朝韩念伊走了过来,他用袖子里的匕首,割开了韩念伊手脚上的绳索。韩念伊慢慢抬手,摘下了眼睛上的布条。久违的光芒,亮得韩念伊睁不开眼,她揉揉眼睛,一点点慢慢适应着。当她彻底适应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心惊不已,这竟然是思静苑,刘奕恒的寝室。她深吸一口气,向后转身。
俊逸的脸上,清秀的眉目间,夹杂着一丝忧郁。丰润的脸颊消瘦了许多,嘴角不再像初见那般上扬着。韩念伊看着那熟悉的脸,心中酸楚,神色复杂。对上那双媚眼,韩念伊没有闪躲,而是牢牢盯住。她企图通过那双眸子,看清这曾经最熟悉的好友。
刘奕恒淡淡一笑,问道:“你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为什么?”韩念伊红着眼眶问道:“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放我回去?”
又是叹息,那日,刘奕恒在地窖里,找到了晕倒在地的韩念伊。他心疼地将美人抱起,上了马车想把她送回去。可是他感受到怀里的柔软与温暖,他犹豫了,那股暖意透过衣裳,穿过胸膛,融进心里。刘奕恒贪婪了,他将人带回了瑾王府。
刘奕恒一挥手,丫鬟和护卫退了出去。刘奕恒逼近韩念伊,问道:“回去?回哪里去?回那大将军府,和贺泽羽过那有名无实的日子吗?贺泽羽不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
韩念伊本能后退,“刘奕恒,你在说什么?贺泽羽是我的夫君,他给了我最好的一切。”
“夫君?”刘奕恒抓起韩念伊的手臂,将袖子拉起,他呆住了,“怎,怎么回事?”原本的鲜红守宫砂没有了。刘奕恒咆哮道:“谁,是谁?”
原来刘奕恒还在误会着,韩念伊认真道:“我是贺泽羽的女人。”
“不可能!贺泽羽他,他不是…”
韩念伊低头道:“之前是我误会了。”
刘奕恒怒不可遏抓着韩念伊嘶吼道:“你是我的,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你本就该属于我!”
韩念伊挣开刘奕恒,反驳道:“不是的,刘奕恒,当初是你逼我嫁给你的。而且后来是你主动退的婚,如今我们都各自成了家,你为什么还要执念于过去呢?”
“主动退婚?哈哈…”刘奕恒大声冷笑,然后恶狠狠道:“当初若不是贺泽羽使诈,父皇怎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是贺泽羽从我身边将你抢走的!”
虽然韩念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想纠结过去的事了。她苦口婆心道:“王爷,都过去了,如今你已经娶了王妃,你应该把心思花在她身上。”
“王妃?”刘奕恒又是冷笑,“呵呵~萧雅安是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刘奕恒自嘲道:“我爱的,我娶的,爱的都是贺泽羽!我就那么差吗?!”
“王爷,与其纠结回不去的从前,为何不珍惜现在呢?”
刘奕恒却执迷不悟道:“那些是从前,可是在我这儿,还没成为过去,也未必回不去。”刘奕恒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