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羽第一时间去探望陆鹏,可是看到大家愁眉紧锁的模样,就知道并不乐观。
贺泽羽问道:“太医,如何了?”
“哎。”太医摇摇头道:“可惜了,断臂之痛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人可有大碍,为何还不醒来?”贺泽羽看着昏迷中依旧皱眉的陆鹏,握紧了拳。
“延误了一会儿,失血有些多了,如今陆将军虚弱的很。。”太医又提议道:“以老夫之见,还是尽快送将军回长安更为稳妥,营地之中药材有限,条件也是有限的。”太医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伤口创面很大,很容易溃烂化脓,必须小心处理,弄不好就会危及性命呀”
“明白了,有劳太医在这守着了。”贺泽羽大步出营去。
营帐外,围了许多虎啸营的弟兄。他们得知陆鹏的遭遇,冲冠眦裂、义愤填膺,替陆鹏抱屈衔冤。他们见贺泽羽出来,立刻围了过来,“将军!”
他先对素离耳语道:“传信叶修杰,告知情况,求老头出山相助。”
“是。”
贺泽羽看着他们微红的眼眶,爆起的青筋,此刻他们的不甘与愤恨,贺泽羽感同身受。但就目前来看,绝不能意气用事,贺泽羽说道:“都回去吧,各司其职,维护营地安全才是首要的,莫再叫人穿了空子。”
“贺将军,陆将军他太过委屈了。”
“今日分明是那严宇川故意为之,怎就杀了一个护卫草草了事?”
这话立刻引起共鸣,“就是啊,御史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若不是我们这些将士在外征战,哪来的这安宁长安?”
听他们的言辞过激了,贺泽羽说道:“好了,你们且先回去,现在重要的是将陆鹏救回来。”贺泽羽知道他们不甘心,允诺道:“你们放心,这笔账,本将军终是会讨回来的。”
贺泽羽是言出必行之人,有了他这句话大家都安心了,“有将军这句话,我们便放心了,属下们告退。”
贺泽羽又叮嘱道:“你们这些日子都警醒些,莫要惹事,但也要顾好自己。”
“属下明白。”
信鸽停在了叶修杰的窗前,老头粗鲁地取下脚边的信笺,叶修杰过来抢,“你急什么,又不是找你的。”
老头快速扫了几眼,踮起脚尖,将纸条扬起,得意道:“嘿,你还别说,这真就是找我的。”
“找你?找你作甚?”叶修杰夺过纸条,看到陆鹏断臂的消息,心咯噔了一下,惋惜道:“陆鹏要如何承受着断臂之痛啊?”
“断臂?什么断臂?”韩念伊走了进来,看到叶修杰手上的纸条,兴奋道:“可是长安来信了?将军可好?”她看到叶修杰难过的神情,又担忧道:“可是不好?断臂?是谁断臂了?将军吗?”
“不是,不是。”老头见韩念伊急了,赶紧解释,“是陆鹏,不是你的贺泽羽。”
“陆鹏?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叶修杰神情凝重地摇摇头,说道:“信上只说,让老头去前往皇家猎场相助。”
韩念伊毫不犹豫道:“我也要去。”陆鹏断臂,定不是没缘由的。贺泽羽本答应找到凶手便回来,可如今迟迟没有音讯,韩念伊坐不住了,这种苦等太煎熬了。而且,她不想如此虚度,也不想错过一分一秒,和贺泽羽的相偎相依的时间。
“不行。”叶修杰反对道:“我可不能再把你弄丢了。”
韩念伊打定主意道:“这些日子,我都在研究易容之术,我此次回长安,就以老头药童的身份跟去,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叶修杰说道:“易容?好啊,你这是预谋已久了吧。”
韩念伊说道:“是,即使没有将军的来信,我也打算去寻他了。”
“不行!”叶修杰提醒道:“你忘了,你是如何答应将军的?”
“韩念伊已经死了,而且你看老头现在的样子,绝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当初那个疯癫小老头的。只要我老实待在他的身边,定不会有人怀疑我的。”
“疯癫小老头?”老头指着自己,嚷嚷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韩念伊没有接话,哀求叶修杰道:“你就让我去吧,我现在去易容给你看。”韩念伊挽住老头的胳膊,拽着他就走。
估摸半个时辰后,老头带着十几个弟子走了进来。叶修杰走过去,好奇道:“这是做什么?你要带去长安的随从?”
老头指着一众弟子道:“这里面有你的熟人。”
“熟人?”叶修杰反应过来,“韩念伊在里面?”老头笑而不语,叶修杰开始在人群里找寻那个熟悉的人儿。
不得不承认,这影山的易容术当真厉害,看着这一个个身材相似,着装一致的弟子们,叶修杰很是犯难。叶修杰是聪明的,很快就想到了突破口,那就是眼睛。叶修杰一一与他们对视,可他没有找到那双记忆里,灵动明亮的眼睛,他挠挠头,疑惑道:“奇怪,这眼睛也能变的吗?”
“哈哈…”一个小弟子欢笑着跳了出来,说道:“你也认不出对不对?”
叶修杰看着那眼睛,说道:“你这眼睛是怎么变得?似是黯淡无光了许多。”
“怎样,如今我可以去长安了吗?”韩念伊叉着腰很是得意。
叶修杰找到了破绽,“声音,你只要一开口就全露馅了。”
韩念伊轻松道:“这有何难?装哑巴不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让她去吧。”竹裔走了进来,说道:“亲人亡故,夫君涉险,她在这待着也是不安心的。”
“哎~”叶修杰妥协道:“行吧,那你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我们?”老头和韩念伊都惊讶地问道:“你也要去?”
“我当然要去?”叶修杰高声道:“陆鹏之事定是有隐情的,当然需要我回去查明真相。怎得,你们还不打算带我了?”
韩念伊说道:“你与我们同行,我们的身份定会惹人起疑的。”
老头也指着桌上的字条说道:“那上头可没说要你去。”
“你们如此冒失前往,要如何与人介绍自己?来历不明之人,还妄想医治虎啸营的将领?”叶修杰理理衣裳道:“你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还需要一个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