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国怀没搭理她,她也不多嘴。
两父女就这样一动一静地熬时间。
直到暮色渐暗,管家在外面张望了好几遍,宴九才开口问:“爸,该吃饭了。”
说完就起身打算去餐厅。
却不想这时候宴国怀收起了招式,坐了下来,说:“听说最近你在公司里什么事都没有。”
宴九只能重新落座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玩着杯盖,“也不能这么说吧,文件还是签了几份的。”
“几份?”宴国怀用茶杯轻刮了下茶叶沫,然后喝了一口。
宴九撑着下巴,随意把玩着茶杯,很是不确定,“四五份?两三份?”
那不走心的样子极为明显。
对此,宴国怀也不生气,他只说了一句,“你前段时间受伤没时间,等会儿吃了饭就去后面看看你母亲。听说昨天她发病摔碎了一个瓷碗,差点划伤自己。”
宴九的手一抖,杯盖掉在了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她抬眸,看着眼前坐在那里正喝茶的人。
有精神问题人的房间里出现瓷碗……
这根本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他在威胁自己要尽快把船只爆炸事件给摆平。
宴九曾经好奇过,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而再而三的用自己的原配妻子的性命去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她明白了,大概是没有感情的人才会这样做。
他明明知道她母亲的精神病不是先天的,而是被他活生生被逼出来的,可他还是能堂而皇之的以此作为胁迫。
哦不,其实也不算逼。
只是宴国怀不爱她。
他的爱是一层假象。
当有一天假象的面具全部碎裂后,母亲就疯了。
她承受不住自己的丈夫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然后惊厥之下,疯了。
最终被关在了这间老宅最后处的一栋小楼里,有专人伺候和照顾。
“我知道了。”
她沉着脸,踩着高跟鞋就快步离开了老宅。
在大门口遇上了准备进来的傅司。
她猛地停了下来,侧着头斜睨了一眼那个男人,讥冷地笑道:“傅保镖看来不仅保护我,还兼顾打小报告的职责啊。”
说完,转身就走。
傅司眉头轻拧,正要跟上去,就见宴九横眉冷眼地怒呵:“别跟着我。”
然后快步离开。
一路上那些人看宴九面色不悦的样子,一个个都闪得远远的,生怕殃及到。
可等出了门宴九脸上的怒意瞬间就收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生气的样子。
她远远地瞥了一眼那栋老宅,眼眸在路灯下发出冷寂的光芒。
这宴国怀果然把她送进公司是别有目的。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孙舒秀在作怪,可后来听到那小秘书说明了傅司在宴氏的地位后,她开始怀疑宴国怀真正用意。
要真只是解决完这件事,何必动用左膀右臂在自己身边监视和帮助。
于是她一直按兵不动,想看看宴国怀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发现……
原来他是真想让自己进公司。
只是他让自己进公司的目的,到底是去和孙舒秀的儿子一争高下,去抢那个位置,还是把自己当成磨砺石去磨砺他的儿子,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个男人,他没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