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这会儿算是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
刚才她逼傅司有多紧,现在她就被傅司逼得有多紧。
眼看着就要被逼到绝处了,宴九竟拿他起他那套说辞来,“你刚不是说只要相信你就成了,那现在你也相信我不就成了,我肯定不会害你啊,否则也不拿命来救你了。”
傅司见她吃瘪,总算是一扫刚才的郁闷,可表面上还是神色不变地沉声反问:“你现在拿我的话来堵我,不觉得有点晚吗?”
“我……”
“还是你要我把你刚才的话全都重复一遍。”
傅司不似刚才宴九那般尖锐决绝的逼迫,他更多地是一点一点的进攻,每一步都沉稳扎实,让人无话可说。
宴九这回算是彻底自食苦果了。
她坐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
傅司看她这样为难,到底是没忍心,正要开口说算了,却不想这时候宴九却说话了。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的一场军事演练上有人偷袭你不成,被你打伤,最后在军医那边狠狠咬了你手臂一口。”
宴九的话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你是凭这个看出来我的?”
傅司细想了下,怪不得那天在船上她看着自己时神情如此怪异,也怪不得从那天开始之后她对自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甚至还主动道歉坦白那次的确是利用他去骗宴敏远。
那时候他还想着宴九大概是愧疚才会这样。
不想原来根本是她眼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才会用自己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可笑他还以为自己的默默守护终于换来了她对自己有意,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结果人家哪里是对自己有意,人家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战友!
还是几年前交锋过的战友。
傅司一想到这里,不禁脑海中回忆起当时那一幕。
其实那件事的细枝末节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清楚记得那时候是军区大演练,是他指挥坐镇的,当时他正坐在大本营,结果一出门就被人偷袭,他当下反击,结果把人给弄伤了。
于是立刻把人送去了军医处,就看到那兵蛋子缩在自己怀里,人长得格外瘦小,树枝插在腿上,疼得看上去都快哭了。
当时看到那副场景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他就鬼使神差地挽起袖子想给他借点力,熬过这一下。
可后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说这种话会不会被人认为看不起,正犹豫着,结果那兵蛋子倒是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来,半点水分都不掺,当场咬出了血,恨不能肉都给他撕下来。
以至于后来这印记就再也抹不去了。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认得出来。
傅司眼底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起来。
可这份柔和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渐冷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
“可我记得那是个男兵。”
当时那兵蛋子的脸被油彩涂花了,但装扮他却记得一清二楚,那是男兵的作战服,绝对不可能错!
宴九抬头,迎着他的逼视下,神色没了刚才的犹豫,反而很淡然:“我那时候的确是男兵的身份,所以你现在在女兵的档案系统里是查不到我的。”
傅司不是傻子,之前在部队里一直都是男兵的身份,可现在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女儿身,这其中的意味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他墨色的眸子瞬间如同深冬之夜,沉冷无比,“你在部队里女扮男装?!”
“对。”
得到宴九肯定回答的傅司目光一凛!
真的是女扮男装?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部队的人怎么可能糊涂到这种地步!
傅司脸上染着几分的警戒,问:“你女扮男装进部队为什么?”
宴九语气平平,“和你一个作用。”
傅司皱眉,漆黑的眸更是深不见底,“你是奸细?”
“嗯。”既然事情到这个地步,再遮掩也没了一丝,宴九也就不再隐瞒。
反正傅司本身自己也操作违规,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没什么可怕的。
最可怕的,反倒是那一通电话记录,她担心傅司借着那个通话记录,顺藤摸瓜的就找到老头,那到时候老头肯定就说不清了。
万一最后还弄个同伙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脏了老头一辈子的清誉,那她就真的是罪该万死!
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妥协的原因。
因为比起自己,老头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