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温度开始升高。
都说夏季一场雨一场热。
伴随着昨晚的那场雷雨,下午温度节节攀高,热浪侵袭,一下子就把S市带入了灼热的夏季中。
那沉闷的温度让躺在床上的人额头蒙上了一层细密地汗水。
傅司因为惦记着她昨晚的高烧不退,身体虚弱,没给她开空调,只是用温凉的水给她不断的擦拭着,用纸给她轻扇着,怕她汗出得太多,又承受不住的中了暑。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折腾到了三点多,躺在床上的人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才睁开眼睛的瞬间,宴九只感觉头一阵疼。
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眉头渐渐拧紧,低低痛吟了一声,正想要蜷缩着伸手抱头,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沉稳的声音,“醒了?”
宴九不由得眯开了一条缝,在朦胧间看见傅司站在床边,脸上满是关切。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
看她捂着脑袋,傅司立刻就出去找医生。
宴九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只觉得奇怪,医生?
为什么要叫医生?
她这是在哪里?
脑中的片刻空白让她不禁很是奇怪。
宴九努力地坐了起来,渐渐地在一抽一抽的疼痛中零星的回忆起了昨晚的事。
昨天她在收到事关这件事和图朗有联系后,就立刻明白了一切,知道这是宴敏远的报复。
但因为不想告诉傅司。所以就努力克制着回到了老宅,将一切伪装得一如平常时候,她洗澡、吃饭、工作,最后关了灯,装作上床睡觉。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几个小时里她是怎么度过的。
明明心头的那股怒火将她的理智不断的燃烧,飓风般的情绪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撕碎,但还是要压着自己,把那股情绪压到极致,把自己更是绷到了极致。
直到钟表上时针定格在十二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
窗外大雨倾盆。
可即使走在这样的大雨中,亦无法浇灭她心里的火。
图朗明示的威胁,宴敏远的报复,那一根根的导火索加剧了她的燃烧。
她想杀人。
她想用宴敏远的血来祭奠蒋怡的死!
不过在动手前,她还要完成一件事。
那就是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个消息!
那个关于,她是野种的消息!
只可惜,最后才知道宴敏远被手下盯死不说,居然还被注射了药,陷入了昏睡中。
这让她不仅问不出任何东西,还没有办法动手。
甚至最后还发现,傅司原来一直跟踪自己。
他的盯梢和逼迫,让她倍感难堪。
她感觉自己小心隐藏的那些东西全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一次次的被察觉,一次次的病发,一次次的失控。
她就像个小丑。
她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被困在其中,永远无法踏出。
雨夜中,那冰冷的雨水和轰隆作响的雷声搅得她的大脑开始渐渐混沌,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内心接连不断的情绪更是一点点到达顶点,最后全面引爆……
那些隐瞒在心底最深的绝望翻涌上来,腐烂而又恶臭的伤疤爆裂开来,血淋淋的一片。
她一股脑发泄了出来,那些在脑海里盘旋而又挥之不去丑陋的往事。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所把吞噬了,她找不到出来的路,她深陷其中,只剩下本能地冲着傅司在哭喊。
正想着呢,就见傅司带着医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医生在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基本确定她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身体太虚,还是要养几天比较,免得到时候又发烧。
傅司将医生的叮嘱全部牢牢记在了心里,然后把医生给送了出去。
再折返回来时,就见宴九正吃力地从床上下来。
刚发烧过的她四肢绵软无力,刚一触到地面整个人就直接往地上滑去。
“小心!”
还好傅司眼明手快的上前把人扶住,这才防止摔在地上。
他将把人抱回了床边,脸色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宴九低垂着头,说:“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