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过短短二十秒的时间,瓢泼大雨就这么倾倒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伞及时的撑在了宴九的头顶。
“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她笑着一动不动地继续坐在那里,显然是早就知道身边有人盯着自己,“我都说了没事的,你这样围着我转,那些货来得及弄吗?”
“都差不多了。”傅司站在她身侧,很是尽职地替她挡着大雨。
宴九坐在那块石头上,喝着酒,耳边是哗哗的大雨和时不时响起的雷声,“我发现,好像每次我来这里,你都在。”
傅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句:“少喝点。”
宴九晃动着手里的啤酒罐,“这是啤酒,不是白酒。”
“那也要少喝。”
“……”
宴九也真的是没脾气了。
“行行行,不喝了可以了吧。”
宴九把啤酒放在了一旁。
傅司看雨水把她的鞋面都打湿了,不免皱起了眉头,把伞移过去了一些,说:“雨太大了,该回去了。”
宴九看着地上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潭,以及雨伞上的雨水汇成雨帘,顺流而下的景色,点头,“嗯,的确差不多了。”
两个人就此并肩朝着山下走去。
滂沱大雨中,为了能够让宴九不要沾到雨水,傅司几乎是把伞面全都移到了宴九这边,自己的半个身体几乎是湿透了。
按理说,以宴九的敏锐度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她并没有。
她看上去神情正常,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傅司总觉得她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古怪感。
为此他从头到尾把一切都默默地在心里顺了一遍,在确定所有的环节都没有任何出错后,他把这份古怪归于宴九要回部队,自己的不习惯而已。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这时,宴九突然开口问道。
傅司语气平平地道:“明天晚上走。”
宴九笑了笑,“那太好了,你早点过去也早点能查明真相,到时候就能回去了。”
傅司嗯了下,接着说道:“你的机票我已经替你订好了,你师父会来接你。”
宴九歪着头,一笑:“准备得这么齐全啊,我这不过是功过相抵而已,怎么弄得像是凯旋而归似的。”
傅司知道他这是在变相说自己给她走后门,所以立刻道:“你别多想,你这次把宴氏的任务完成,功大于过。”
功大于过?
宴九听到这词儿简直想笑。
这人应该是头一次睁眼说瞎话吧,所以才会把话说得那么假。
她的“过”几乎是错到离谱。
而这个“功”最多也就是减免几年的牢狱之灾而已。
哪来的功大于过这回事。
大概是见她不说话,以为是怀疑,傅司马上道:“相信我,真的都没事了,你不要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宴九笑了起来,“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唠叨了很多,以前能用一句话解决的,绝对不多说一个字,可现在一句话颠来倒去说好几遍,你的冷漠寡言的保镖人设好像都快倒了。”
想当年傅司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冷言寡语。
哪怕她一开始的有意靠近,想要把他招揽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他都不为所动。
甚至还有意避开自己。
后来好像是那一场车祸之后,他才逐渐改变了态度。
本来以为自己是终于把人成功拿下了。
结果……
呵呵,她太他妈成功了,不仅把人拿下,还把人的心都给俘获了。
人家原本好好的一个在为自己寻找真相的少年,硬生生的变成了为爱昏头的小伙。
以至于到最后,她应不能应。
拒绝又……舍不得,只能当个缩头乌龟。
说真的,她就该天打雷劈才对。
此时,身旁的人看她低垂着眉眼的样子,不禁说道:“我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宴九浅笑,“不会,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没什么可以乱想的了。”
听到她这话,傅司心里那股怪异感又再次腾升而起。
她太看得开,也太豁达了。
总觉得让人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