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的眼泪止住时，宋泽远的衬衫已经被染湿了一大片。

“你放手吧。”纪晓舒说，语气平静中带着疲倦。

宋泽远的手先是一紧，然后才放开她，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一样，甚至特意往后退了一步。

纪晓舒僵硬地抬起头，眼神中空无一物，她的思维似乎被冻住了，慢吞吞地说：“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外公，我得走了……”

宋泽远的手像是想要抓住点什么，握住，张开，最后紧紧捏成拳头。

“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那不是……”纪晓舒摇摇头，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我现在就得走了……”

“你不回家那能去哪里？”

“找我爸爸？”纪晓舒露出一个苦笑，“你不用管我，让我静静就好。”

“我送你去。”宋泽远坚决地说。

“我现在知道你恨我爸爸恨得要死，可不会让你们两个人见面的。”纪晓舒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却要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见宋泽远打算说什么，她抬起手打断他未说出来的话语：“真的，让我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得自己想一想。”

纪晓舒看着宋泽远，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自己的话扎到了。

原来你也是会觉得痛的——纪晓舒不愿意在此刻想得太多，见宋泽远并没有再拦住自己，扭身往外走。

她从走廊走到草坪上，不顾脚下的路，直直地往前走。

坚韧的草叶反而聚集成细软的毯子，纪晓舒踩在上面，想着之前，自己居然还在担心宋泽远会穿过这片草坪离开，现在先走开的人居然是自己。